自然,小傅子也绝不是对手。
沈昭微微一笑,拍了拍傅司棋的头,道“是,朕就是狠心,就是翻脸不认人,你想如何你能如何”
傅司棋咬了咬牙,狠话未出口,就听沈昭悠闲自得地说“哦,按照一般的套路,面对冷血无情的君王,做为忠臣这个时候该死谏了。前朝便有武大夫宣室殿上撞柱明志”
傅司棋捂住自己的额头,叫道“我不撞我好不容易快要娶妻了,生活美滋滋的,我凭什么死谏”
恰在这个时候,魏如海进来了,瞅了眼这两人,一脸的见怪不怪,如旧低着眉眼,恭敬道“马车已备妥,可启程了。”
沈昭立即将傅司棋甩开,拉着瑟瑟的手大步出了殿门,留下傅司棋懵了一阵,委屈兮兮地爬起来,紧跟上他们。
已是春天,风暖和煦,柳枝抽芽,连绵堆叠的城阙楼阁从皑皑白雪中解脱出来,恢复了明艳灿烂的颜色。
这一年的长安城格外繁华,因沈昭加开了恩科,各路举子齐聚于此,给帝京添了些许热闹,些许书卷气。
擦肩而过的人中,成群,多是布衣直,头戴儒冠。
进入闹市,瑟瑟和沈昭便下了马车,悠闲漫步。
自然,身后跟着傅司棋和婳女,就像从前两人未成亲时,沈昭带着瑟瑟出来。
街衢两侧有叫卖的货郎,货品琳琅且新奇,瑟瑟一一看过,瞧了热闹却不买,看上去兴趣有限,走到街尾,见有人支了摊子在说书,却怎么也不肯挪步了。
最初,那个关于玄机阵的传说就是在街边的说书摊上听到的。
可如今,说书人不喜欢说这些虚玄诡异的故事了,一水说的都是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盛世姻缘,又甜又温馨。
瑟瑟从前不怎么喜欢这个调调,可今日却听得入迷,一直到讲完了一段金凤玉露一相逢的浪漫邂逅,才依依不舍地随着沈昭离去。
两人走了一段,瑟瑟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笑说“我从前不觉得,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才明白,能沐浴在和暖春风下,毫无心事,没有烦忧地听一段花好月圆的故事,真是极幸福美满的。”
沈昭握住她的手,道“你若是喜欢,我就把这些说书人都弄到宫里去,每天让他们说给你听。”
瑟瑟笑着摇头“不,还是让他们在这里,在民间,说给更多的人听。”
说话间,两人走到莱阳侯府的门前。
提前未知会,没有仪仗,更没有禁军开道,温家上下都不知道瑟瑟回来了,自然也没有人迎接,府门紧闭,冷冷清清。
傅司棋上前敲门,管家来开,那是副生面孔,并不认得他们,只是见诸人衣着华贵,气质脱俗,料想来历不凡,便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请进了花厅。
“各位有所不知,我们侯爷才大病了一场,身子骨虚弱,一直都是卧床静养的。前几天玄宁公子回来,还带着小公子,侯爷高兴,逗着小公子玩了好一会儿,大约是累着了,正在休息,也不知醒没醒,诸位先坐,待老奴去看看。”
这话听上去周到有礼,但其实暗藏玄机。
温贤自来了长安便避见外客,懒于应酬。但傅司棋口口声声说只管去通报,莱阳侯一定会见他们。管家拿不准自家侯爷想不想出来,便先放下这一套说辞,到时候见或不见都是有理由可借的。
瑟瑟瞧着管家疾步离去的背影,心道父亲既然懒理俗务,又是从哪里寻来这样得力的人,真是稀奇
稀奇了未有一炷香,便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