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啊
瑟瑟隐晦地暗示“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怎得家里也没给他娶门亲”
温贤听出了些门道,顺着细想下去,越想越觉得不妙,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抬头看向瑟瑟“听这意思,你知道内情”
瑟瑟轻咳一声“您就当我知道吧,您是我的父亲,玄素是我的从弟,如果他真占理,我总不会向着别人的。您就算不信旁人,也该信自己女儿吧。”
温贤一时缄然。
瑟瑟见父亲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反正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是挨了顿打,但也没伤着什么要紧处,您也别追究了,回去好好审一审温玄素,您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这顿打挨得不冤。”
温贤也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听女儿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沈昭。便端袖揖礼,要告退。
瑟瑟亲自送他出了殿门。
正月里天气正凉,寒风呼啸,卷着尘砾飞扑过来,打在脸上生疼。瑟瑟撑起狐毛披风挡了一下,温贤见状,忙移到风口上,给瑟瑟挡住风。
“外面凉,快进去吧。”
瑟瑟轻应了一声,却站着没动,抬眸仔细看着父亲,自母亲死后,他便迅速苍老憔悴,鬓边发斑白如霜染,眼角皱纹深刻,不说话时,目光常常空洞,仿佛这尘世间再没有什么颜色能映入他的眼中。
只是近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温玄素的到来,他的精神好像比从前好了许多,眉眼间隐隐浮动着些许灵气,好像一个久在黑暗深渊的人,突然觅得了一丝通往光明的希望
这个念头让瑟瑟极为不安,她试探着问“我听说是父亲写信让玄素来长安的,您可是有什么事要他办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瑟瑟眼见父亲端在襟前的手微颤了颤,他神色凝滞,却又立即掩饰过去,状若随意地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这孩子也大了,想让他来长安见见世面。”
说罢,赶在瑟瑟追问之前,抢先一步道“上一回那郎中开了好些药,我到该饮药的时辰了,就回去了,你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
瑟瑟不好再纠缠,只得放他走。
殿前云阶浮延而下,连着汉白玉浮雕的龙尾道,巨大的龙跃祥云纹饰在侧,显得人很渺小。
瑟瑟站在宣室殿前,一直看着温贤渐渐走远,消失在巍峨宫门之后。
她不认为当前的父亲有闲情逸致接家中侄儿来长安见世面,而且父亲刚才的反应,分明是有事情瞒着她。
瑟瑟越想越不安,找温玲珑问了问,这一问,更加心绪不宁了。
夜间,她托腮对着铜镜,呢喃“我爹肯定有事。”
沈昭正看着奏折,闻言,将奏折推开,随手拨弄了下烛光,道“你和玄宁都不在他身边,难免寂寞,叫个晚辈来陪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瑟瑟猛地回过头,双眸莹亮,透着精光“我问父亲他为什么要让温玄素来长安,他跟我说是想让他见见世面。可我又找玲珑问过了,她说父亲特意嘱咐温玄素把存放在莱阳老家,当年父亲和母亲合婚时的庚帖带过来”
沈昭正抬起茶瓯想抿一口提提神,乍一听到庚帖二字,略微失神,没拿住瓷瓯,只听哐当的一声,瓷瓯从指间跌回书案上,溅出大半瓯滚烫的茶水。
“你又怎么了”瑟瑟忙起身来看,从袖中抽出锦帕给他擦拭,挽起袖子,仔细查看“有没有烫着”
沈昭轻摇了摇头,状若随意地问“那你知道岳父最近见过什么人吗”
“倒没有”瑟瑟想了想,道“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