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还没过完,陈芸就接到陈卫军写来的信,说工厂有意愿推拒他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工农兵大学生是这个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从七零年还是试点,七二年推广。
学生们进入大学或者大专院校,进行为期两到三年的学习,毕业后一样颁发学位证书。
因为推举制度不公平以及学生入学水平参差不齐,工农兵大学生在后世受到许多诟病。
但在如今,它是所有向往大学殿堂的学子们唯一的入学途径。
陈卫军显然非常想要把握这个机会,这从他信中的文字就能看出来。
陈芸也觉得他应该争取。
不管入学的学生水平如何,老师们的水平总是有真才实学的,只要陈卫军愿意,他总能学到自己想学的知识。
她写信回去表达了自己的祝愿,但随后陈卫军的回信却显得多了许多顾及,说自己才结婚,上大学一走就是几个月,如果她明年去上大学,到时候王三妮刚生子,就没办法照顾到。
陈芸被弟弟的速度震惊了。
这才结婚两个月,竟然就已经怀上了
她对着来信无语凝噎,郑卫华看她许久没动,走过来问“怎么了”
“王三妮怀孕了”
陈芸用非常惊叹的语气说。
郑卫华对于陈卫军的印象不错,知道他将要为人父有些高兴“寄点东西回去”
“那我改天买点麦乳精寄回去。”
陈芸看完信,把信纸折起来收好,起来的时候还在感慨“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卫军与陈芸的通信变得频繁起来。
他才二十岁,放到后世连大学都没毕业,在这时候都要当爸爸了。
王三妮怀孕之后,身上的种种变化都让陈卫军感到手足无措,这种心态不好和父母工友说,就一股脑写信告诉陈芸。
前一封说王三妮吃什么吐什么,后一封就说她已经不吐了但是口味变得很奇怪,然后又是摸到了孩子的胎动。
他写一次信动辄好几张纸,一点小事都要写很多字,简直比肖月珍还能唠叨。
陈芸对他的变化感到新奇,又想到郑卫华,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况。
“你说我”
郑卫华被她的问题问住了,回想一下不太能想起当时的心情“太远了,忘记了。”
“这怎么都能忘记”陈芸不相信“总不能一点都不记得吧。”
事实情况还真的差不多。
他十六岁进军队,二十岁结婚,结婚之前与当时的妻子只见过两面,印象称得上单薄。
那时候他职位还不高,假期也短,两年才有二十天假。
前妻来信说怀孕的时候他刚在全区比武中输了,只拿到了第二名,正咬牙要把人超过,完全没心思想要当父亲这回事。
几个孩子怀孕以及生产的时候他都不在,很难去体会其中的艰辛。
直到前妻因为难产而去世,他才觉得后悔,可惜为时已晚。
陈芸靠枕在郑卫华腿上,拉着他的手指把玩,听他剖析当时的心态。
“难怪。”小说里面铁柱之所以连带着他一起炸死,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怨的。
“什么”郑卫华低头,抽出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痒。”陈芸拉住他的手不给动,捏了你他的手指,又往下摸到虎口的位置。
全是老茧。
“你手上的茧太厚了。”陈芸突发奇想“能削薄一点吗”
她说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