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压抑许久的情绪在那一刻彻底崩溃,她变得沉默又自闭,完全不听家人的劝诫,生活也因此毁于一旦,但唯一坚持的,就是一定要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
白卉开始了漫长的休学,直至最后,她也没有把学业完成,她在同学之中彻底蒸发,大家也都只是隐约听说,她好像是因为独自生下一个没父亲的孩子没脸来上学了。
白卉生下俞自倾的几天之后,她在电视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娱乐新闻,说的是奥东沈家的小女儿沈青蕾毕业证和结婚证一起拿,在当地教堂跟她的男朋友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电视画面上,沈青蕾微笑着挽着胡翰濂的手臂,小腹隆起得已经很明显了。
有人采访沈青蕾是否介意那些未婚先孕的传言,沈青蕾一脸幸福地挽着丈夫和大哥的手对着镜头回答“我觉得这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反正我和翰濂相爱,无论这个小宝贝什么时候到来,我们都会很开心。”
刚进门来的白卉母亲慌张地想要去关电视,但是却见白卉突然崩溃地大哭出来。
因此,俞自倾自小就清楚,白卉能有今天,除了胡翰濂和沈青蕾两个绝对逃不脱关系的人之外,沈青毅也在其中扮演了相当有分量的角色。
胡翰濂毁了白卉的爱情,沈青毅践踏了白卉的人生。
白卉的痛苦,他的痛苦,都是来自于这一家人。
一个星期之后,俞自倾主动跟沈隹提了分手。
那天俞自倾最后一次和沈隹走在乌苏大学校园里的小路上,沈隹牵着他的手一直在同他讲话,说学业,说生活琐事,是不是还要偷偷看看被他牵着的人。
俞自倾却失神地想着,很多年前,是不是白卉也曾怀着无比憧憬的心情这样和胡翰濂在学校里漫步过。
俞自倾把沈隹给他买的奶茶喝得干干净净,把奶茶杯子丢进垃圾桶,然后语气冷漠地向沈隹提出了分手。
沈隹整个人当场僵在那里。
俞自倾给的理由简单又让人挑不出错误,“我妈妈身体不好,他接受不了我跟男生在一起,希望我找一个女孩,生个孩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多年,但确实不是为所有人所接受,沈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况且俞自倾看向他的眼神冷漠又无情,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与他说再见。
“那我以后还能去找你吗就算是做朋友”
“抱歉,我马上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准备高考了,没有时间和你做朋友。”
俞自倾甩开了沈隹的手。
沈隹的眼底尽是受伤和绝望。
俞自倾把沈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口猛得痛了一下,却又硬生生忍回去。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这是他跟沈隹说得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他便转头走开了。
那天他走得很快,但是步子却很决绝,直到他确定对方已经看不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压抑不住心里的情绪狂奔起来,从乌苏大学一路跑回了家里。
深夜,俞自倾在楼下的花坛边蜷缩成一团,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
他心底刚刚萌芽的“初恋”幼苗,还没有等到开花的那一日,就已经被现实铲除得干干净净了。
当俞自倾再回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依旧怀有对沈隹深深的愧疚,他一直觉得,无论爱与不爱,在一起还是分开,都应该在合适的时候,好好告别。
但显然他没能做到这一点,并且满嘴谎言。
“大概半年多以前,一一给我发了陆放新男友的照片,我才发现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