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是要债的,连窗外刮风都是不对的他愤怒,所有的不满意都成了他愤怒的理由。他的愤怒需要发泄,我和母亲成了最方便的对象。因为我们距离他最近,因为我们无力反抗。其实,所有的不满意,所有的愤怒,只有一个理由,他打牌输钱了。首先是甩耳光,猝不及防的耳光,一个接一个,然后觉得脸打肿了不好看,就用脚踢,一开始还有分寸,朝着屁股大腿这些不致命的地方踢,后来失去了控制,踢中哪里算哪里,脚踢了还不算,嫌脚痛,用东西砸,茶杯,碗,花盆,凳子,椅子,拖把都能成为打人的工具。动静闹大了,邻居们会劝解说闲话,就会烟头烫,捉住一只手,吸一口烟,把烟头按上去,皮肉烧着吱吱作响,他不为所动,慢慢的,悠闲的,把吸进体内的青烟从嘴里释放出来。不许哭也不话叫,哭了,叫了重新再来一次,烫的时间更长。”
徐佳佳拉起他的袖子,在胳膊上找到了熟悉的疤痕。她轻轻地抚摸着,仿佛蝴蝶的翅膀,有点痒有点甜还有点暗暗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