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这样,好像心中只有国事和逝去的卫氏,别的事情连左耳朵都进不去。
她再次幽幽叹了一声“娶了那样一个妻子,终归也是没法子,并不是谁都如卫氏那般。”
这次,方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如果不是邱氏,”他态度依旧恭敬,开口道,“也不会抓到那伙人。”
太后撸猫的手顿住,诧异在心头一闪而过,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这还是方晟第一次,为了国事之外的事情反驳她,而且还是为了那个邱锦珞。
她轻轻攥紧了拳头,旋即松开。
“倒也是,哀家该赏她。”她幽幽道,“来人。”
宫人在一旁应声。
“将本宫抄写的女则与戒尺取了,赐给颍王妃。”
方晟继续毫无所动,只寻常谢了恩。
压根儿不知道太后另有深意似的。
实则此刻的方晟,当真觉察不到这些。
也觉察不到就在刚才,本在读书的小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冷冰冰的,带着杀机。
二夫人来唱念做打一折戏,已让邱锦珞想到,外界对于那事的议论不会小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夫人之后,先是隔日时,自家大嫂杜氏来看望自己,并送上来自长嫂的关怀许多的吃食,几样布料,还有几块极好的玉石。
紧接着是五天后的今天,宫中来人,给了太后的赏赐。
杜氏的东西,邱锦珞明白是邱相夫妻的关爱。他们的关系因婚事而不太融洽,但这次的事情,哪怕女儿是真棒槌,父母也得支撑一下。
况且托孤大臣之间的博弈,还是微妙的。
但太后的行为嘛,邱锦珞就不太懂了。
要说赏赐吧,也的确是赏赐,可是事儿都过了七天,难不成太后住在深山老林里,才通飞鸽
再者赏赐的东西,太后手抄的女则和戒尺,依着邱锦珞前世看过些宫斗宅斗文的脑子,直觉这东西更像是敲打。
是自己受了委屈好吗
邱锦珞气闷,气闷到最后就是掏出牌来,狠狠地自娱自乐了几下,仍有不足。
她干脆吩咐绿鹦,去方晟设在前院的小演武场里,搬来两个草垛小人儿。
王爷书房进不得,总不能王爷的草人她也不能用吧
气不顺的邱锦珞,甚至做好了和不开眼小厮吵架的准备。
不过,等绿鹦带着两个仆妇,将草垛抱来后,邱锦珞这才稍微气顺,坐在回廊之上,对着草人飞牌。
飞牌这事情很是讲究,邱锦珞作为非著名魔术师,手上的功夫很好的。
只是她这面正撒气,那边方晟却走进了她的院子。
乍然看见这一幕,方王爷面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满院子仆妇齐声称呼王爷,邱锦珞虽然看见他进来了,却没有任何动作,自己玩自己的,只是手越来越快。
方晟也不说话,就在廊下站着看。
五十四张牌,一会儿就飞完了,邱锦珞本要起身去拿回来,一旁的方晟先过去,将纸牌从草人上取了下来,在手中码齐后,低头看了看。
上次就看她玩这个牌,看起来是真喜欢。
这次他留意去看,发现这套牌不但新,且画工着实精巧,瞧着很像叶子牌,但大小和画面又不太像。
有趣。
他抬头,见邱锦珞盯着他看,抬手将牌递了过去。
“给你。”
邱锦珞白了他一眼,将牌接在手里,也不说话,只继续狠狠地飞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