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长谷部同学混熟后就会发现她其实话超多。有事没事发个牢骚,吐个槽,都是常有的事。
后来的体育课长谷部同学尝到甜头,时常装病弱请假,跟胡桃挨在一起见习,顺便读偷偷带出来的书。胡桃本以为她是爱学习,结果瞄去一眼,发现书皮上写着刺客信条:大革命。
三年级的第一个学期还尚未结束,长谷部同学在胡桃心中的完美印象就已经渐渐全线崩溃。
这个人居然还会偷偷摸摸地凑过来,跟胡桃打听男生会喜欢的发卡颜色和款式,大有只要胡桃说出来,她就会去买下一打来的认真劲头。胡桃无奈地看着她,一点点憧憬的光透出长谷部同学的眼睛,那点归属于青春期的小心思简直不能再明显。
可惜她到了这种时候嘴巴又变得非常严实,胡桃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她嘴里挖出那个幸运男生的名字。最多看着长谷部同学摸着自己的红发卡,一边难得有点羞赧,一边小声说:“不能说是男生,对方比我大啦”
胡桃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答应要保密,她有时也会忍不住问陪自己在保健室吃午饭的长谷部同学,是不是有学过剑道。
长谷部同学偷偷用一个花椰菜换了胡桃饭盒里的小香肠,胡桃假装没看见。多吃一口肉的长谷部同学这才开心地点点头:“我家里人人都有刀”
胡桃突然意识到,关于长谷部同学家可能混黑道的传闻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都超厉害的。偶尔跟他们学两手,实战怎样不清楚,不过耍帅肯定足够了。”
胡桃点点头。
这个她见识过了。
“现在主要指导我的是堀川哥,”说这话的长谷部同学低头看着饭盒里的几块梨丁,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孩子气,“他是胁差,所以我最擅长的也是那个长度的刀。”
什么叫他是胁差
胡桃听得似懂非懂。
“这么说来,长谷部同学真的有很多家人啊。”胡桃尽量把听来的传闻说的含蓄些。
“没错,我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全靠他们。”长谷部同学完全不在意,“真想永远留他们那边的说。”
胡桃以为她说的是以后不想嫁人,同为朋友很少、很依赖家人的女孩子,她很理解地点点头,笑道:“能培养出长谷部同学的家人,一定也很优秀。”
“是超级优秀,”长谷部同学故意板起脸加重了语气,接着绽放出愉快的笑容,颇有“我很幸福”的味道,这对无父无母的孩子来说很难得了,“下次带你见他们。”
胡桃看着她,明明根本不认识她的家人,却情不自禁地也想要跟着笑。这大概就是交到朋友的感觉了吧。她开始期待见到长谷部同学家人的日子了。
只是世事无常,小小年纪的胡桃也算是陪着长谷部同学体会到了。
不过是回家过了一个周末,再次上学时,从未缺勤的长谷部同学足足迟到了一节课。胡桃望着空空荡荡的前排,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节课。
课后长谷部同学带着肿肿的眼圈和红红的眼睛,终于赶到了。她看起来如此憔悴,真是难得。迟到原因不明,但至少绝对不是因为睡过头。
周围呼啦啦围上一群颇为关切的同学,一路送她到座位上,要不是打响了上课铃,他们还不会散开。
前桌的背影坐得一如既往的板正,可是此时看着有些萧索。胡桃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在了她这位朋友身上,可她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午间休息时又跟长谷部同学去了保健室。保健室一号床位都快成了胡桃的专用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