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楼伸手捏住其中的一小撮,若有所思。他这一走神,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逗猫棒的尾端被兜兜用力咬扯,直接脱出手心,甩向角落。不等海楼回神,兜兜已经咚咚咚地小跑过去,叼起逗猫棒的细绳艰难地将玩具拖了回来。
海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汉纳的犬狼族兽形。
这样的兜兜竟然和汉纳玩不到一处,真是奇怪又可惜啊。
兜兜将逗猫棒郑重其事地交回海楼的手中,叮嘱道“这一次你要注意哦,别再弄丢了,玩游戏就是要专心致志呀。”
海楼答应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意外,逗猫棒再次脱手飞出。兜兜花了点功夫,才将它从棘爪的罅隙中刨出,重新叼回人类的手中。
这一回,兜兜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异曈眼珠,幽怨地望向海楼,无声地控诉着。
“对不起,”海楼说道,“是我太愚钝,玩不好你的游戏。”
尽管人类道歉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诚恳,但兜兜还是立即安慰道“不会不会,你玩的也很好呀。玩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不需要和别人比试的,你不要难过哦。逗猫棒摔丢了,我就再捡回来。”
他将一对雪白的前爪踩在海楼的皮靴上,由下往上,全然信任地看着他。
海楼心下一动,不禁蹲伏下来,伸手揉了揉兜兜的脖子。
指尖埋进厚实绵密的绒毛,能感受到毛发之下温暖柔软的肌理。
真是令人血脉偾张的旺盛生命力,充满着蓬勃的朝气,宛若给人们源源不断带来希望的奇迹星。
一缕浮毛落在兜兜的粉色鼻尖上。小橘猫皱起眉头,视线聚焦鼻头,变成一副憨态可掬的斗鸡眼。他甩头,响亮地打出一个鼻涕,像是忽然害羞起来,撒娇似的钻进海楼的怀里,出露出一小截尾巴尖儿,喉咙间冒出一连串咕噜噜的泡泡声。
海楼忘却形象,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将兜兜搂在臂弯之中,揉搓的手从脑袋上往下移动,来到云朵一样柔软的毛肚皮。
兜兜的咕噜声愈来愈大,夹杂着丝丝喷气的呼呼声。
像是一场落在精神世界的细雨,沁人心脾,和暖如春这个世界未曾存在过的春日。
兜兜躺在人类的怀里,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
他想起毛春的春天来了。
毛春的春天是属于百花的春天,这座城市里,没有哪一处不被花草覆盖。
一场难得的春雨过后,万物复苏,春意叽叽喳喳地爬上枝头。
每逢这个时节,住在东西两城的退休老人们便会倾巢出动,扛着长枪短炮,奔走于城中各处景点,留下或专业或业余的摄影作品。这些作品中出镜的除了花草,便是猫。
透过每一只猫眼,都倒映出一个多彩的繁花世界。
紫红色带白边的小圆盘是石竹,繁茂又明艳,总是能霸道地一把夺取眼球。这些石竹花吵吵嚷嚷,能从春天一直开到深秋。
花期同样悠长的是月季,几乎四季皆可开花,月月红、季季新,故名为月季花。月季有各种不同的颜色,明黄赤金如骄阳,粉紫殷红似美人泪。
颜色造型更为精妙的是三色堇,黄白紫花瓣交叠,远远看去,宛若在绿丛中翩翩起舞的多色蝴蝶。
双鬓白如云的业余摄影家们坐在树荫下,你一句我一句地品评起各类花种的好处来,虽自嘲附庸风雅,却都满面红光。
一只油亮亮虎彪彪的胖橘猫,盘卷着身躯躺在花丛中,慵懒地眯眼旁观。这只大橘猫也似能懂人言一般,跟随着谈话的节奏轻轻点头。清风在他的耳畔呼气,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