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一部分记者在赛后采访了汤芫还觉得不够本,尾随着跟回家的,但是汤芫把大门一关,拒绝见客。
十二月的天,江城已经下起了薄雪,记者们不比狗仔队,觉得也差不多可以出稿了,就纷纷散了。
第二天依然有不死心的还过去打算蹲点汤芫还是学生,总不能不上课吧总不能不出门吧
结果人一到那儿就傻眼了,汤祖经那文艺复古的大门前竖了块土突突的纸板,上面是四个萧索无比的“暂停营业”。
汤芫代表汤祖经赢得了全国瞩目的厨艺大赛决定赛冠军,尽管决赛在明年春季,但是以一个突然冒起的新人身份能走到这一步,对于厨艺界来说也算是异军突起,在媒体看来也是奇迹一桩。
本来应该趁热打铁的汤祖经,怎么就突然暂停营业了呢
不是应该门庭若市的么
这明天就圣诞节了啊
汤祖经大门紧闭,企图上镜上电视顺便打广告的同行邻居们以万分热情迎接记者,记者被他们三句里就蹦一句自家店名的执着震慑得躲回车里。
老天爷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笑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往下撒雪。
“暂停营业”被碎雪围了边,可惜还没来得及发育出语言能力,只能端着张无处话凄凉的脸,横眉冷对一双双八卦的眼睛。
庄时泽觉得真想扇自己两巴掌,他在“暂停营业”的牌子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越看越难受。
雪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庄时泽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站着,但是就这么被雪砸着,他心里反而觉得好过一点儿。
他想了好多个晚上去疏理梁阙的手段,最后他一厢情愿地得出个让他痛心的结论
汤芫的突然冒头还没到让梁阙去刻意针对的地步,她恐怕是被自己连累了。
吴佳远远看见了一个傻子伞都没打地树在雪地里。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侧脸带着某种难以言表的倔强,他的眼皮半垂着,驼色的大衣白了一片,手垂在身则,被冻得异常地红。
她握着伞的手紧了紧,吸进一大口刺得肺痛的冷气,向着那个身影走过去。
她把自己裹在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和雪地靴里,举着伞走过去,发出一声十分自然的惊讶“庄时泽”
庄时泽显然是沉浸在自责里有点无可自拨,乍一听到人叫他名字,身子本能地晃了晃,转动被雪得僵硬的脖子回头。
“真是你啊”伞底下的女孩说,“好久不见了啊你现在怎么样了啊”
庄时泽眯了眯眼,才艰难地从这对方这重重包围的装束里认出人来“吴佳你”
吴佳把伞沿压低,视线里只剩下庄时泽冻得通红的手
“我一个朋友在案大,说让我来这里等她带我吃好吃的,结果她临时来了不了”吴佳慌乱地编了个故事,然后慌乱地把手里的盒子塞进庄时泽手里,“本来是要给她的,她放了我鸽子,给你吃吧她没口福了哈哈哈你是不是要进去啊我听说是汤芫的店吧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她了你们现在挺好的吧诶你看我话真多,我得赶车了先走了哈,有机会再聚你赶紧进去吧别冻坏了,再见”
庄时泽看着那个脚步匆匆的背景,感觉跟前几个月他生日的时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女孩仿佛没有一丁点瓜葛。
他看着手里的那盒巧克力,快步走上去,对躲在伞里面的人说“吴佳,谢谢你的礼物。”
伞里的身影转过身来,眼泪流了一脸,问“你跟汤芫
是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