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把一只脚支起来,接着就两只脚盘起来,最后盘麻了,直接蹲在椅子上,吃得吸着舌头,空调开了二十三度还发了一脸汗。
“香太香了”她看着汤芜无奈地摇头看她,小心翼翼地问,“芜子姐,我、我可以吸筷子头不”
没办法,酱汁太香,她真想把酱汁都舔光了,但是在家里的时候,老师不让。
丫丫就毫无顾忌地吸了好多遍,说“可以呀,姐从来不说我。”
汤芜觉得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也大概知道那些繁复的礼仪,但为了避免误导这孩子,让老师对她的教导功亏一篑,就说“在我这里可以,其他地方,你还是斯文一点儿好。”
汤芜心想,我这儿用的是不锈钢筷,肯定是干净的,要是别的地方用的木筷,这姑娘照这么吸,得吸入多少病菌啊。
可惜袁可莹就挑想听的听了,其他全当耳边风,胡乱点点头,开始用筷子点着酱汁吸。
盆子里是焦棕色的酱汁,鸡皮金黄,肉却嫩白,只挂了点酱汁的地方是光亮的焦色。
丫丫夹了块鸡肉在盘子里狠狠滚几下,让酱汁把鸡肉挂满了,提起来的时候还往下坠一大滴,赶紧入进嘴里,用牙齿把肉撒下一大块,几翻嚼下去,觉得好吃得没流眼泪。
汤芜说“你老师得多严格啊。”
袁可莹痛诉“可不是么果然长大了就是烦我爸当初说上初上了就给我找礼仪老师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闹着玩的,结果找了个老太太,不过其实她不老的,大概三十多岁,只是我觉得她特别严肃,像个小老太太似的。”
丫丫被刺中了心事,就问“你在她面前说了吗”
袁可莹不可思议地看了丫丫一眼,说“我找死吗当然没说过了”
汤芜无语,这熊孩子。
但是没想到熊孩子袁可莹竟然读懂了丫丫那句问话。
她放下手中的肉块,认真问“丫丫,你在学校谁给你讲风凉话了吗”
丫丫还在偏头思考“风凉话”的意思,袁可莹就说“就是有女生小团体来笑你这笑你那,把你全身上下说得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但不骂粗骂,一个人说几个人捂嘴笑。”
丫丫看向袁可莹的眼神转为崇拜,拼命点头。
汤芜神色一凛,看着这没心没肺的熊孩子,突然心痛了起来对啊,她如果不是没心没肺,估计早就疯了吧,被那些所谓的“朋友”这么瞧不起。
袁可莹意外接收了一枚小粉丝,马上开始传授经验“我也是逸可小学毕业的那些纸老虎你用不着怕,也不用哭她们就是会装她们就全身都好了她们不用吃饭不用拉屎她们拉屎的不是臭的”
汤芜捂额“”
“反正吃饭的时候只要把胳膊夹得跟母鸡下蛋似的就成了,像这样。”袁可莹把肩膀缩起来示范。
汤芜“”
她好像有点明白这孩子她爸为什么要给她找礼仪老师了。
丫丫却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果然还是袁可莹这跟她年纪差不太远的说话管用。
汤芜落寞地想,自己果然还是显得太冷漠了么。
汤芜还没兀自悲伤完,袁可莹已经细数自己当年舌战群女的风光历史,据说因为这样,她被大部分人孤立了,再加上她爸管得她特别严格,所以才出现后来的用替人埋单付账去交朋友的破事儿来。
“当然这里边还有任依楼让人孤立的我,她爸也是校董之一,就把对我爸的脾气发我这儿来了。”袁可莹十分老到地分析,
也不管丫丫听不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