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你哪科成绩最好”
    鹿行吟愣了一下，又说“化学。”
    金笔红墨，沙沙写在纸张上，是龙飞凤舞的笔迹。
    顾放为写了一道题，慢悠悠地抬起眼睛“就这一个题，做吧。”
    题目是个配平题
    csb3h8cs2b10h10  cs2b9h9  cs2b12h12  csbh4  h2
    鹿行吟垂眼看到这个题，怔了怔。
    配平题在初中化学里并不少见，但这道题是竞赛级别的，拥有两种可能解并需要排除一种，而一般学生连cs这种元素恐怕都没注意过，甚至连元素名称都想不起来。
    他愣的不是这个题的难度级别，而是感到巧合因为这就是他去年中考前参与的全国青少年区域化学竞赛，决赛笔试的第一个题，原原本本一丝不差。
    鹿行吟向他确认“就这一个题吗”
    这语气有点意思。平平淡淡，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放为挑眉，他看了一眼时间，金色的钢笔重新在指尖旋转了起来“要我告诉你铯和硼的信息吗给你多点时间，二十分钟。”
    他的语气也淡淡的。
    “不用。”
    鹿行吟微微俯身，从桌边拿起一支原子笔，而后在顾放为的注视下，提笔写字。
    他微微低下头时，可以让人瞧见他乌黑碎发中的发旋，连发旋都规规矩矩的一副好学生气。
    填入数字，字迹清秀漂亮，笔势也行云流水。
    他一边写，顾放为的表情就微微地变了。
    16,1,2,1,8,28
    标准答案。
    没列方程，没试数，没打草稿。
    整个过程没用三秒。
    顾放为手里转着的笔一下没拿稳，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淹没在气势汹汹的撞门声中。
    办公室门在此刻被猛地推开，来人西装革履，劈头盖脸地一顿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鹿行吟回头。
    西装革履、自带威严的中年人进来了，他身上戴着胸牌，职务明明白白写着校长。
    后边还跟着一溜儿老师，个个表情都很精彩。
    场面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空气紧张起来。
    鹿行吟没有看到季冰峰。
    他张了张嘴，万籁俱寂中，面前的少年却突然笑了。
    很随性、很散漫的那种笑，桃花眼眯起来，带着某种锋利而朗然的鲜活气息，热烈张扬得如同盛夏的烈阳。
    冲破这深秋死寂的沉雾。
    他扬了扬下巴，“喂，好学生。”
    鹿行吟怔了怔。
    “回去跟你家长说换个学校吧，这学校不行，别听他们百年名校地吹。”
    他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将飞出去的金笔插回办公桌前的笔筒。
    “三秒一个配平题，你这样的学生应该去隔壁学校。这里生源跟不上，风气一般，过段时间还要公办转民办。别把前途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