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叫祁月梅逃。
所幸祁月梅还记得她先前交代过什么,因此并未再多揪扯,只在心底默念过一二三便提起一口气来,咬着牙往回飞奔而去。叶一瑶没有跟上,而是在祁月梅迈出第一步时拔出了佩剑,朝着孟柏的方向飞扑过去。
她故意把声音闹得很大,好把祁月梅逃跑的动静完全掩盖过去。孟柏看上去也不吃惊,他仍坐着,任凭他的“新朋友们”抄着大刀一拥而上,要把叶一瑶围起来剁成一片肉泥似的。
但叶一瑶并不打算硬碰硬。
她在剑尖即将触到冲得最前的那一把大刀时硬生生扭了身,躲过了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又抬脚踹向从左侧冲过来的那位的胸脯,并借力向后掠了数米,反手用剑挑住了大环刀刀背上的圆环,她在旋身的同时施了巧力,叫那大环刀脱了手直朝着孟柏飞过去。她也不看结果,只虚晃了两剑将眼前这人晃开,便一跃跃出了这一片包围圈,也恰恰躲开了正要一齐往她背上砍去的三把长刀。
这时候她终于有空再去瞧一瞧孟柏。
孟柏只微微侧身便躲开了她丢过去的那一刀,这叫她觉得遗憾,但这会儿她忙着脚底抹油,因此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又格开了两位仁兄的刀势,便要随便挑个树林茂密的地方跑。
就在叶一瑶即将跑路成功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个不大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略有些阴沉,带着一些叫人为之一凛的阴狠,只听他道“那边那位姑娘,你要是跑了,这边这个小崽子可就要倒霉了。”
他话音未落,叶一瑶便又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属于孩童的哭声。
她看见了一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也看见了那个她先前不曾见到的王全。
这时候她却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一天叶子昭对她的提醒,他说,别太心软。
叶子昭总是那么了解她。
孟柏终于开了口,他的言语里带着讥讽的、怂恿的笑意,他说“你只要假装没瞧见,总是能逃得掉的。”
他一字一顿地问“对不对,瑶姑娘”
叶一瑶握紧了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里,但她面上不显,只冷冷地“就算我肯留下来,你们也不会放过他,对不对”
她这么一耽搁,那一整个包围圈便又将她给团团围住了,她越过刀光去看孟柏,孟柏并不反驳,却“呵”了一声,道“那当然。”
她几乎在他脸上看见了何为志得意满。
这个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叶一瑶笑起来,灿然得好似烂漫春花,森冷得好似腊月寒冬,她道“你要是敢对这个孩子动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绝不。”
天色将落未落的时候,薛贵便听见了那号令关闭城门的鼓声。城下的守卫们将仍在排队等待出城的百姓们给拦住了,好言劝他们尽早回家或是寻个住处过夜。城门在那鼓声中徐徐关闭,可就在只剩一条缝隙便能关实的时候,薛贵突然抬手叫了停。
他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头,看得自然要比旁人远些。他只瞧见远处有一个眼熟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往城里狂奔一气,那一身短打似乎是才见过的,一时却又说不上来是在何处,所以他打算等一等,等那人跑得再近一些,再决定究竟要不要放人进城。
就在薛贵等待的这一时半刻里,那人已到了城下。留下的那一条缝隙并不够她挤进来,所以她仰起脸对着薛贵用力地挥起双手,高声喊着些什么,薛贵才认出来这是号称跟着叶一瑶去查案的师姐,因此叫人将她放了进来,他自己则快步走了下来,问道“就你一个人”
这会儿他才看清楚祁月梅脸上的涕泗横流,一时便哑了声不知该如何是好。薛贵自小只一心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