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迟解释说,“关心姐姐的终生大事,不是弟弟该做的吗”
他躬腰,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浅粉的杯子,放入一片干柠檬,又加了一勺蜂蜜,倒三分之二温热的水,捧着试了试温度,递到容枝的面前,一边温声问,“当初,你忽然为了沈先生来北市,现在分手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南城了。”
容枝接过水,喝了一口,“回去干什么这医院不好吗”
卓迟“我觉得没什么用,回家调养也一样。”
容枝“你身体还没好全,在医院总比在家好。”
她停了停,再说,“而且我在北市找了份工作,暂时我们应该不会搬家。”
卓迟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乖巧地点个头,只问,“什么工作啊。”
容枝“经纪人助理。”
卓迟又点了个头,没有再说话,沉默得有些失落,容枝以为他是不想留在医院里,所以才闷闷不乐。
她算了算时间,说,“过阵子你爸妈的祭日,我抽个空,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一趟。”
这几年,许多原因,再加上沈时,她一直没有回过南城,连带着卓迟都没有回去过。现在终于摆脱了沈时,也是时候回去拜祭一趟。深埋地底的善良夫妻,这么多年没见到儿子,肯定也会担心。
卓迟“好,都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等他吃完饭,快要午休的时候,容枝才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之后工作可能比较忙,不一定经常有时间过来,你有事微信和我说,没有钱也记得告诉我。”
这个年纪的人,即便像卓迟这样,被困在医院里,那手里也得有些零花钱。打游戏、买东西,总会有娱乐项目,有娱乐项目的就要花钱。
不过,容枝估计他就算需要也不会开口,还不如直接转给他。
卓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有反驳,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容枝的手,碰上门把手时,他才忽然开口,“吱吱姐”
容枝动作一顿,站在原地。
这个称呼,还是很多年以前,大约是刚认识的时候,他喊的,后来,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们两个就和亲姐弟一样,卓迟一般省去那个吱吱,直接喊姐了。
现在这么一喊,容枝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该是你的责任。”
卓迟缓缓地继续说,嗓音很轻,但十分凝重,跟刚才不一样的认真与诚恳。
容枝在原地停了两三秒,垂眼又睁开,只是淡声说,“好好照顾你自己。”
门开了又合,最终病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时间再度化作虚无。
卓迟低头坐在原地,任凭日光携冷风扫过他耳尖,冷的热的,希冀着得到,又愧疚的心疼,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生长,如同藤蔓捆绑所有。
过了很久。
他再度滑动轮椅,拿起容枝刚才端过的杯子,紧握着,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头。
十点。
酒店客房的灯已经熄灭。
北市最著名的清吧oe却刚开始营业。
前面轻歌曼舞,卡座里,冯元宋听完好友的经历,笑得前仆后仰,“不是,我说傅二,你咋这瘟呢这都能被拒绝”
真不怪他笑点低,堂堂傅家二少,花名在外却是个雏,这会儿第一次,找上门去包养女人,还被人家给拒绝了,这也太能笑了。眼见傅原拿起空杯子,准备往他脑袋上砸的时候,冯元宋才停下来,收住笑,整了整衣服,“行了,行了,谁知道那女的是不是欲擒故纵”
傅原下意识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