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商业价值也一落千丈,甚至之前完结的书下面都有人恶意评论。
易行文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现实生活中的无力和网络世界的谩骂,就像两座大山一样轮流朝他压来,他是真的不堪重负。
无数次的,他跑到河边,在树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想过一了百了,什么都想过。
但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个世界。
现在想想,幸好当时没有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当时觉得人生昏暗,前景无光,可如今看来,不就是这么点事,不至于。
后来,医院找到了可以匹配的骨髓,母亲也很幸运地挺过了手术,虽然后续的排异反应依旧很折磨人,但总算度过了这次劫难,好歹将命保住了。
而且,那时候的经历倒也给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钓鱼。
每次心里有事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到河边钓钓鱼,看着壮阔无波的水面,想一想有趣的事情,生活自在了自然不会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次
易行文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歌单,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舒缓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渐渐平复了他的心情。
希望有惊无险吧。
晚上八点多,易行文赶到母亲所在的医院,跟医生碰了面。
梁医生是三年前给母亲做骨髓移植手术的医生,是当地最好的血液科医生,一见到易行文就十分严肃地对他说“排异反应太严重已经超过正常范围,我们做了检查,初步断定是病症复发了。”
易行文绷着一张脸,问道“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
梁医生没有跟他废话,道“现阶段只能先化疗,如果化疗效果不好,可能考虑再次骨髓移植,不过先不提能不能再找到匹配的骨髓,你母亲今年已经超过五十岁了,再次接受手术风险太大,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易行文没有办法,能做的只有听从医嘱,点头道“好。希望您能安排最好的治疗条件。”
梁医生知道他是著名作者,不缺钱,也不跟他客套,道“自然。”
说着他拍了拍面前这个年轻人僵硬的肩膀,安慰道“你妈妈的鼻血已经止住了,现在正在输液。去看看她吧。”
易行文缓缓舒了口气,道“嗯。谢谢医生。”
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病房,抬头看了眼门牌号405。
是三年前母亲住过的病房。
之前母亲就是从这里康复出院的,医院或许是为了讨个好兆头,又把母亲安排到了这间病房。
他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刚准备开门,房间里凄凉的哭声从门缝里飘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嘶哑的喊声,“姐啊,你可怎么办啊,上次好不容易好了,这次怎么又复发了,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姐妹俩”
易行文一听到这熟悉如鬼魅哭丧一般的语气,额上就不自觉地青筋暴起。
是母亲的妹妹,也是他的小姨。
母亲病前的一段时间是去她家看望她,被她强留了一段时间,那时她家刚刚装修,甲醛还没有完全消散。
医生说母亲得病原因大部分是因为自身体质弱,不过,吸食过多甲醛或许也是重要的因素。
虽然易行文知道这件事不该怪罪某个人,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对这位小姨产生了些许怨念。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对这个小姨没有别的印象,光是一个“爱哭懦弱”就足以让易行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