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稷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只听得身后沉重的宫门再一次打开,韩让的声音传了过来“瑄王殿下,陛下召您入内。”
“好。”荣焉点头,朝着梁稷看了一眼,“ 将军慢走。”
梁稷喉结微抖,应声“再会。”
荣焉眼睫颤了颤,没有回应,大步进了殿门。
梁稷看着荣焉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要走,韩让吩咐内侍跟着荣焉入内,自己却跟上了梁稷的脚步“梁将军,我送送您。”
梁稷与他目光相对,勾了唇角“好啊,劳烦内官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沿着长长的阶梯向下,走出长乐宫,一路走到了狭长而幽静的巷道,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鞋底踩在青石砖上留下的声响。
韩让缩着手跟在梁稷身后,面色纠结,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都吞了回去。
梁稷用余光瞥见他的神情,微微勾了唇角,突然顿住脚步“内官再不开口的话,就到宫门了。”
韩让猛地停住了脚步,用一种格外复杂地目光盯着梁稷看了一会,才终于道“我私下里让人打探过,那一日纪王殿下所戴的荷包确实是纪王妃亲手所绣,上面的针法虽也是新的,却与那一日昭仪所掉的那个香囊的针法迥然不同。”
“哦”梁稷挑眉,“内官为何去调查这个,又为何专程将此事说给我听”
韩让上前一步,微微挑眉看着梁稷“那一日难道不是梁将军专程在我面前提点此事吗”
“我吗”梁稷诧异,“内官说笑了,我怎么知道昭仪的香囊会落在地上又怎么知道纪王殿下的荷包到底是谁所制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一个是昭仪为圣上所制的香囊,一个是纪王殿下贴身的荷包,就算都巧合地用了新的针法,内官怎么会联想到一起去,还是说内官心中早就有所怀疑,才会把我一句无心的话当成了提点”
韩让微微眯眼,仿佛第一次认识梁稷一般看着他“你究竟何意”
梁稷徐徐道,“据说昭仪早年家中贫寒,多亏了内官的照拂,给昭仪的哥哥安排了差事,再后来,又是内官力主将昭仪送进宫,得了陛下的恩宠,使得他们全家跟着鸡犬升天。”
韩让故作平静道“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如今昭仪入宫已有一年,将军还提及这些做什么”
“只是我还听到了一些传闻,今日得了机会正好跟内官确认一下。”梁稷道,“听说昭仪当日因为心有所属誓死不肯入宫,还差点吊死在家里,到后来也不知道内官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昭仪,不仅将人送进宫内,还让她也愿意去讨得圣上的欢喜。”
韩让变了脸色,微抿唇“将军不要随意听得宫中的一些胡言乱语就当了真。”
“我当了真不要紧,若是陛下听见也当了真可如何是好”梁稷看着韩让惨白的脸色,又道,“按说昭仪若只是曾经心有所属,一入宫门两不相见彻底死了心,就算一不小心被陛下听见那么一两句传言,也无伤大雅。怕就怕在,进宫之后不进没能死了心,反而更”
梁稷微低头,笑着看着韩让的神情“这么看起来,内官早就该清楚昭仪的那位心上人是谁,说不定还拿这个当做筹码将昭仪哄骗进宫的,却没想到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韩让强装镇定“一切皆是将军的猜测而已。”他说着话多了几分底气,“将军若有实证,不如早点送到圣上面前,何必在此信口开河。”
“我与内官和昭仪又无仇怨,又何必这么做”梁稷晃了晃头,“我与纪王殿下更是多年相交,又怎么会陷他于不义”
听见纪王的名字,韩让下意识地就朝周围看去,跟着听见梁稷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