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取了最小的酒盏,倒了一杯递给苡仁“拥炉赏雪又怎么少得了把酒言欢呢。”
苡仁接了酒盏喝了一小口,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面上的神情比前两日喝茶的时候更加的嫌弃。
荣焉笑了起来“早先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后来习惯了倒也觉得还不错有许多的事好像都是这样。”他说到这顿了顿,又转回到酒上,“若是实在不喜欢,就只喝两口暖暖身子。”
听了他的话,苡仁倒不再排斥,又端起酒盏小口的喝了起来。
高淙赶到的时候撞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虽还不能十分适应,但到底少年无畏,苡仁连着几杯酒下肚,竟也喝出了几分豪气。将裹在身上的斗篷脱掉,兀自冲进雪地之中打滚。
荣焉也不管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噙着笑看他。
高淙站在院门口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开口“这是在做什么”
苡仁坐起身,露出一张酒后微微发红的脸,歪着头看了高淙一会,似乎终于认出这人是谁,笑眯眯地开口“高淙,你来了”
面对苡仁,高淙竟然难得的耐心,他将随侍都留在院外,自己上前将雪地里打滚的少年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雪,又掏出锦帕给他擦干净脸,这才将人拉回游廊,按坐在软椅上,有些不满地看向荣焉“这冰天雪地的,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荣焉回头吩咐瑞银又搬了软椅过来,而后才答道“上次太子殿下不也是这么款待我的吗”
“那我也没由着你到雪地之中打滚吧”高淙扭头,将苡仁不知何时又端起的酒盏抢了下来,一抬手,将杯中的酒饮尽,坐进瑞银搬来的软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你二人倒是会享受,只有我,在这种日子里还要进宫受一肚子气。”
从高淙出现,荣焉便已察觉他脸色并不好,面对苡仁的时候竟也强自忍耐,没有发作,不由轻轻勾了下唇,而后才道“听闻太后身体欠安,这几日不管是圣上还是二位殿下都在床前侍奉,想来是与纪王殿下又起了争执”
高淙看着他满脸的云淡风轻,不由撇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才道“不用你如此淡定,此事与你也有关联。”
荣焉抬眸,扫量他的脸色,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二位殿下的争执,与我又有何关联”
高淙正要回答,苡仁趁他不备,悄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又冲进了雪地里“荣焉,我去花园了,等你们聊完我再回来。”
高淙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再收回视线,面上的笑意消散了许多“先前你不是说,已经说服了高淳支持你求娶皇妹,但现在,这件事有了变故,高淳反悔了。”
荣焉抬眼“殿下您不是说,除了我之外,朝中再无合适人选,纪王殿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为何还要反悔”
“因为先前我们都没将一人考虑到其中。”高淙喝了口酒,皱眉道,“我就说梁稷这么多年与高淳勾结在一起是狼狈为奸。现在居然为了帮高淳,而求娶皇妹。”
荣焉伸手去拿酒壶的手一抖,反而将酒壶碰倒,从案上滚了下去,摔了个粉碎。香醇的酒水溅了二人满身,荣焉无知无觉一般,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说,梁稷要求娶城阳公主”
“是。”高淙低头抖了抖斗篷上的酒水,而后有些厌烦地开口,“今日皇祖母身体见好,还吃了些粥饭,父皇心情也好了起来,从皇祖母那儿离开,召我跟高淳议事的时候,我本想顺势提一下皇妹的婚事,却不想高淳抢先开口,还推荐了梁稷。”
“就是不看太尉这层关系,若按梁稷平时品行,父皇也是愿意把皇妹嫁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