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平淡到理所当然的程度,但听到方星旎的耳朵里,却似乎有了其他的意味。故作狡黠的笑容卡在了她的脸上,慢慢被翻涌的红晕烧碎。
柯蕤之靠在椅背上,伸手掐住她的脸颊“这都要脸红,你是不是血压不正常,正好在医院,给你量量血压。”
方星旎马上拧起眉毛,摇头挣开她的手,一掌糊住脸颊“我这是脸皮薄”
柯蕤之沉沉地笑了笑,那笑声像被闷在胸腔里,听不出几分高兴。
方星旎岔开手指,从指缝里看着柯蕤之。
她自觉实在嘴笨,以前每次绞尽脑汁地安慰姜泰,都只会被嫌弃不会说话。于是此刻她想了又想,只能实实在在地说道“学姐,你要是想哭,我带了好多纸巾,你不用忍着。”
柯蕤之似乎没想到方星旎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认真的神色,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
方星旎又把脸捂上,毛毛躁躁地嚷“反正我陪着你就是了”
她刚嚷完,就感觉柯蕤之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说吧,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柯蕤之说。
果然还是被看出来了
方星旎撇撇嘴,直起身来,嘟囔着说“她们跟我说你跟家里关系不太好”她的声音细如蚊子,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瞥着柯蕤之,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柯蕤之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只是关系不好吗”
方星旎哼哼两声“还说是断绝关系了。”
“还有呢”
“没了。”方星旎转头看着柯蕤之,“所以,是真的吗”
“嗯。”柯蕤之点点头,语气很平静,“今天是我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们。”她越是平静,方星旎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拧着眉毛瞅着她。
柯蕤之见方星旎皱巴着脸,一副惨兮兮想哭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方星旎叹了口气“感觉学姐你好累啊,但是你好像自己不觉得,只能我替你累一下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柯蕤之就算顶着非议,也要带着军训团和国旗班出去赚外快了,还要参加各种语言项目,现在又兼职辅导员。除去本身有能力、想要去做,也是为了拿补贴做学费和生活费吧。
“是挺累的。”柯蕤之说,“但是习惯了。”
听着柯蕤之用平淡的语气说这些话,方星旎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原来她一直以为强大坚韧的学姐,背后支撑的她的,只有她自己的脊骨。
两人坐了一会儿,柯蕤之看了看时间,说“基础检查应该做完了,我上去看一眼,然后跟你一起回学校。”
方星旎有些惊讶,斟酌着开口“你确定这样合适吗”
柯蕤之顿了顿,说“恐怕我在这里,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吧。”
闻言,方星旎只能“嗯”了一声“那我在这里等你。”
“好。”柯蕤之伸手揉了揉方星旎软软的后颈,起身往电梯口走去。
方星旎目送着她走进电梯,这才收回目光。后颈上似乎还残留着柯蕤之手掌的热度,她伸手揉了揉脖子,轻轻叹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叹完,她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再次响起了姜泰的专属铃声。
方星旎僵了僵,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她才拿出手机。
只见姜泰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旎旎,早。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着我们的事,刚才过马路的时候走神,差点被电瓶车擦到。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点失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