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旎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一时没答上来。见柯蕤之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方星旎怕她又贬低姜泰,忙说“我现代汉语没学好,你要问就问点别的。”
柯蕤之盯着她,幽幽地说“我刚才问的是语言学的知识点。”
方星旎“”
她企图垂死挣扎“那,那你问个古代文学史的,我肯定知道。”
“是么。”柯蕤之挑眉道,“竟陵派的艺术风格是什么,它跟哪个派一样推动了明后期反拟古文风的发展”
方星旎“”
为什么和她想的问题完全不一样,她还以为柯蕤之会问她四大名著之类的问题
“竟陵派”方星旎还在抱着脑袋地冥思苦想,柯蕤之又说“看来诗词研究不是你的长项啊,那我再问你,编年史和编年体有什么差别”
方星旎终于举手投降“我都不会我考完试就全忘了”她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柯蕤之,“学姐你都记得么你是怎么记住的这么多内容的”
柯蕤之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扬手把刚才她找的东西抛给了方星旎“多看多背,还能怎么记。”
方星旎手忙脚乱地接过那本书,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国际音标,看得她头都大了。
柯蕤之说“这是我以前做的国际音标笔记,你自己拿去复印一份。”
被记忆里的姜泰和现实里的柯蕤之一起打了一记组合拳,方星旎终于燃起了一点学习的动力,乖乖地收起了笔记“谢谢学姐。”
柯蕤之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让你挂科,丢了李老师的脸而已。”
方星旎傻了半天才想起来,教她现代汉语的李老师就是柯蕤之的导师。
她连忙说“不会不会,我一定认真学的。”
“还有,”柯蕤之走过来,停在方星旎面前,垂眼看着她,“以后少说自己太笨了之类的话。”
“诶”方星旎没反应过来。她呆呆地仰起头看着柯蕤之,感受到柯蕤之的视线和小片阴影一起落在她的身上。
她突然察觉到柯蕤之微微俯下身的弧度。
她和她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俯视,而是俯身。
“在闻江晚报上发表过文章,拿过三次校报一等奖的人,怎么会笨”柯蕤之轻声说,“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不值得你贬低自己去屈就。”
不知是不是方星旎的错觉,她感觉自己从柯蕤之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这个念头刚从方星旎的脑袋里冒出来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笔记本,压住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加速跃动的心脏。
肯定是被电锯惊魂吓的,她默默想。
说完话,柯蕤之便直起了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星旎“记住了没有”
方星旎靠在墙上,还有些懵。沉默了片刻,她才小声说“学姐,那个你怎么会记得,我拿过两次校报奖”她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哎。
柯蕤之明显噎了一下,她退开两步,转过脸去,方星旎看不到她的表情。
“因为”她顿了顿,这才转过脸来,非常自然地说“我这两天在学院办公室整理资料,无意间看到的。”
“噢,原来是这样。”
方星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就说,我这点”她原本想说“微不足道”,但又想到柯蕤之才说过的话,便又把这个词咽了回去,“我拿过什么奖,学姐怎么会知道的,原来是这样。学姐好敬业啊。”
方星旎是真情实意地感慨和赞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柯蕤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挥挥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