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愿文
溪城的五月,天气有些诡异。
前几天最高温度十几度,还需要穿一件薄外套才行,而今天就已经高达四十一度了,烈日炎炎,仿佛要将照耀到的一切都融化一般。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远处驶来,车身一尘不染,亮得反光。
片刻,车子减缓速度,停在许听面前。
许听微垂着头,视线刚好落在车门下边缘的位置,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滴滴答答时间走动的声音。
秒针只走了三格,驾驶座的车门从内推开,司机下车,声音很平没有任何情绪,“许听小姐,夫人请您上车。”
许听抬起头,唇角撑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好。”
司机拉开后排车门,许听用力攥了攥胸前的书包带,迈步上前。
“许听”
这时,身后传来许鸿光的声音。
脚步顿住,许听望着车身上倒映出的模糊的身影,她回过头。
许鸿光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听目光躲闪,将他未出口的话拦下,“爸爸,我上车了,晚点电话联系。”
许鸿光叹口气“好。”
许听不欲多留,转身上车。
司机为她关上车门,重新回到驾驶位。
和外面燥热的空气不同,车厢内开了冷气,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上车时许听发现后座还有别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贺夫人。她小心取下书包,抱在怀中,双腿并拢,坐得很规矩。
想了想侧过头,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沈秋白轻声回应“嗯。”
车内响起窸窣的声音,司机扣好安全带,缓缓启动车子。
透过车窗,许听看到许家的房门打开,许笙从里面出来,随后和许鸿光一起回到房子里面,房门紧紧闭合。
车子渐渐加速,那幢欧式风格的小别墅越来越小,最终从视线中消失。
那是许听住了半年的家,她亲生父母的家。
车内的气氛尴尬且沉默,许听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发呆。
这时,耳边传来问话声,“就这些吗”
许听倏地回神,腰背挺得笔直笔直,整个人异常拘谨,但她没懂沈秋白的意思,愣了两秒,小声询问,“什么”
沈秋白的视线落在她腿上的双肩包“你带的东西。”
“嗯。”许听点头,又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平时都住在宿舍,只有周末回家,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在学校。”
其实这半年来许家断断续续为她添置了不少东西,但她觉得不属于她,并不想带走。
沈秋白只是随口问的,末了关心道,“缺什么你和我讲。”
许听“好,谢谢伯母。”
过了两分钟,沈秋白再次开口,“阿礼情况比较特殊,婚礼就不办了。”
许听乖巧点头。
“你知道阿礼的情况吗”沈秋白不放心问。
许听委婉道“您是指他身体和眼睛不便这件事情吗”
许听“我知道的。”
得到答案后沈秋白没再讲话,聊天就此结束,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在今天之前,许听是不知道关于即将成为她丈夫的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还是在两个小时前她无意间听到许笙和人讲电话,许笙说自己才不要嫁给眼瞎腿瘸的老男人,还说老男人怪癖很多,脾气不好,喜欢动手打人。
许听明白过来,又觉得确实如此,不然为什么当初同意结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