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荧玉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了。玄绫的身体都没有养好,伤口也不过刚刚结了痂而已。她知道,自己太懦弱,希冀着这一天永远不到来,哪怕玄绫躲着自己,她只要知道玄绫还在这秦宫中在自己的府中便好。
嬴渠梁给了玄绫一对死士一对近卫,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武艺精湛的死忠之士。算是将自己的一半的底牌都摊给了玄绫。嬴荧玉听到的那一刻是震惊的,又或者说是自卑的。
因为,她什么都给不了。
哥哥起码还能为她分忧,护她周全。自己除了能道一声珍重,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知道,像哥哥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一定会为玄绫考虑完全之策,一国之君能做到此,她明白,嬴渠梁对玄绫的心并不比自己的要少多少。
送她走的那天是一个雪天,连绵的大雪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大雪天留人,大概是老天爷都希望玄绫留下来。
但她义无反顾地上了马,带上了两队人马和在秦宫休养好身体的墨家师兄弟,离开了嬴荧玉和嬴渠梁。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有力地踢他们不能声张,也不能跟去,她和他看着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要不是地上马蹄的印子,他们甚至都觉得这个清冷动人的女子只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直到嬴荧玉回到自己的寝宫都是恍惚的,她的心似乎跟着那匹骏马一起奔走了,久久不能回神。倒是嬴渠梁很快就投入到了政事之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嬴渠梁不似嬴荧玉重生,这一去,危险重重,难道他都不担心玄绫的安危吗还是男子本就更看得开些。
嬴荧玉想不透彻。但她似乎对权力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以前她偏安一隅,心中除了情爱再无其他,后来被伤透之后,便郁郁寡欢,连身体都没有照料好。如今一别,倒是令她有了别的想法。
她需要忠于自己的人。
第一个想到的是让嬴荧玉有点郁闷。
大雪天的路不好走,即便有马儿也是三步一顿,五步一停。死士听令于嬴渠梁,走得快些,先行一步全数穿上了墨家的长袍,为玄绫等人开路。对于来往于墨家总院的路,玄绫熟只又熟,她脑海中唯一能够埋伏自己的便是一个山坳。
其他地方虽说是深山容易隐藏但是大雪天的一切皆白,太难埋伏,再加上四通八达,一旦散开,根本不可能捉住自己。所以,那人定会选择那个必经的小山坳。
到那个山坳,需要三天的脚程。好在他们都是极为坚韧的人,恶劣的条件下还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赶路。
玄绫和前面的队伍保持着约莫一炷香的路程距离。走了三天,终于,所有人都警惕地到了小山坳。果不其然,接近终点的时候便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几人将先行小队当成了玄绫一行人,没想到的是,玄绫从秦皇室搬到了这么好用的救兵。不仅打不过人家,还被活捉了个正着。
玄绫扯下领头之人的面具,心里大抵有了个数。
虽然两人只有点头之交,但玄绫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寅门的师兄介淼。寅门的弟子主武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能耐的,要不然也进不去。他们都是从各国服役于墨家武艺高强之人,吃苦耐劳,身经百战。只不过,介淼太不出众了,玄绫对他几乎没有印象。
对寅门的师兄使用酷刑是没用的,他们的训练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赴汤蹈火,能做到这份上,玄绫只想让他亲眼看着他们的计谋失败。
看到玄绫毫无所动,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介淼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面前女子的践踏。他不懂,为何墨子会想要将巨子令传给玄绫。她不过一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