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荧玉听了更羞了。原来,玄绫早就知道自己在她制香。自己的那点把戏在她眼里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的小鹿奔跑起来,她忽然抬头看向玄绫,想要从她眼中找到什么。
“你可喜欢”嬴荧玉红着脸问道。
“恩。”玄绫点点头,“正想问你混了何香,竟如此好闻”
“混了一些辟芷,比骏河兰香甜一些,能让人醒神的同时更好闻点。”上一世的嬴荧玉最爱辟芷,她比通常女子喜爱的花药清淡一些,但比骏河兰又浓郁点,介于清香和浓香之间。
“是了,多谢你的用心。”玄绫真诚地道谢道。
嬴荧玉听到玄绫的话,心中忽而冒出一缕思绪。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自己送的,所以玄绫才欣然收下
可惜,嬴荧玉失望了,她抬头,玄绫眼里更多的是对妹妹般的注视,甚至都算不上宠溺,只是看着自己,露出点点笑意。
“此香我从未闻过,又断定是你所制,心中好奇才收下。与魏嗣并无什么关系。若是让他多想了,倒是我的不对。也请你转告他,愿他得真正的知心人,常伴左右。”玄绫淡淡地解释道,不知是否拒绝过不少人,这拒绝的话听起来十分漠然,毫无牵动心绪的样子。
嬴荧玉急忙应承下来,脸上的红晕这才褪去一些。
她的心中五味纷杂,说不清刚刚这一出为何似有惊涛骇浪翻滚过。因为承诺在先,她要再去一趟吴来府和魏嗣交代,便拒绝了玄绫留她吃饭的意思。看着玄绫自然得体毫无隔阂的邀请,嬴荧玉反而心中不是滋味了。
独角戏的滋味,她是最清楚不过,此刻虽不愿意承认,可心中也是下意识地筑起了高墙,来抵抗这熟悉的伤害。
要说嬴荧玉落荒而逃不至于,但她确实有些纷乱。她也不是傻子,省去了玄绫知道香药是自己所制的部分,只将玄绫拒的话稍微润色了一番转述给了魏嗣。魏嗣倒也没有嬴荧玉想象中的落寞,似乎他就在等嬴荧玉说的那番话,他的眼神闪过和那日喝醉了一般的光芒,然后旋即熄灭。
嬴荧玉没有什么身份去同情魏嗣,只是如今人落得被软禁的下场,未来生死不由自己,还被倾心已久的女子拒绝,嬴荧玉知道魏嗣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这份不好受也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所受的伤。
希望魏嗣对玄绫并无执念,这样下半辈子才会过得舒心一些。
嬴荧玉回驿站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未完全褪去,月儿已经悄然显现出了轮廓,弯弯的月钩仿佛勾住了心中所惦念的那缕幽思,扯得人心尖儿疼。
自己将北去,回到自己的故土。而玄绫则南下,但她终有一天会和自己再见的。嬴荧玉食不知味,想象着再见时,是否又是另一番物是人非的模样。
她用尽力气去回忆自己的哥哥大婚时候的样子,黑色长袍袭地,上面绣着金色的图腾和王的象征,古老的花纹和被祝福的黄金头饰冠在年少的嬴渠梁头上,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同样身穿华服的玄绫面容清冷,将手置于嬴渠梁的掌心,他们是如此般配。
大秦的王和大秦的后。
回忆里的模样是逐渐模糊,然后被如今玄绫清晰地替代。嬴荧玉叹了极轻的一口气,低头继续吃饭。
或许命运的车轮就是如此,若是缘分就是如此断了,便断了。可偏生又旁生枝节。嬴荧玉若是能直接斩断这莫名其妙的情愫便也能做个懂事的妹妹,和这未来的嫂子有一个和谐的结局。
重生的齿轮并没有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