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恐怖的疫病持续了近三个月,起初大家还能靠家里的粮食面前度过。
到了第二个月,便有人眼见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逝世,也感到崩溃,甚至认为自己无法独活。
没有患病的人,甚至比患病者还要感到恐惧,他们不知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个鬼地方。
在外界不通,又没有劳动力支撑自给自足的情况下,整个镇子很快就陷入了物资短缺的状态。
无人维持秩序,吃穿生活的基本条件都变得难以满足的情况下,有人萌生了不还有的心思。
自己不够用,去抢别人的不就好了吗
乍看之下是使人喉头发涩的强盗逻辑,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人在面临绝路时有多少人能保持良知和底线,求生的本能会替他们自动美化自己的一切行为,无论善恶。
“真是灾难啊。”
理子从翻出的资料中,读到当年发生的事,也不禁长吁短叹了起来。
“瘟疫的起源至今没有合理的解释,文献中也一笔带过了。恐慌究竟被散布后发酵到了什么程度,从前任留下的笔记中可见一斑。”太宰拿起另一本开始看,“如果不是瘟疫,也许还会上演同族相残,食两脚羊的惨剧怎么,前辈的表情看上去不相信我”
“不,你说得对”
“在这场人为造成的灾难中,镇上的富人,不,说是富人,也只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家庭都成了他们的标靶,不仅剥夺他们发声的权利,还将其贬斥为该受到天罚的恶人,正是因为他们好逸恶劳,才会使得神罚降临在这个镇上。”太宰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无论有多么强词夺理,荒谬得不可理喻,这都是现实。”
“然后呢”她说,“镇上遭到其他人袭击的家庭怎么样了”
“你能想到的那些事,都发生了吧。往好的方向想,只是被抢走了食物和衣服之类的物资,往坏处想”
“不过很快事情就出现了转机。”他的手指划过一行文字,书页已经变得褶皱泛黄了,“当地的老人们将过错归结于居民们不再信奉神明,触怒了神而降下的神罚,在找不到疾病的根源时,这种说法逐渐被心中没有依靠的居民们奉为圭臬。”
“于是他们重新开始对神进行祭祀。”
“剥夺富人的财富、当做给予神的供物,请求神的原谅。他们的理由是这些人能够享受富足的生活,是因为被神明庇佑,但他们自私自大,从未想过要报答神明,于是神明勃然大怒,降咎于神无山镇”
“将罪人们得到的东西一一归还给神明,神明就会息怒。”
少年的声音像一潭寒泉,冰冷清冽的流淌在图书室的角落。
唯一的听众觉得自己像被吸引的水生植物,不由得侧头看向他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相差甚远的旧事。
“所以那些人怎么样了”
“你说富人们吗”少年垂下眼睑,将手中正在翻阅的这册资料递给理子,“他们被处刑了。年长者被曝尸荒野,村人们说是为了平息神怒。未成年的孩子们被拴上绳子,送进了地底的祠堂,作为人祭,以换取神灵的庇佑。”
“这简直不可理喻。”理子顺着少年的话,在手中的资料里寻找他所说的那些内容,“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因为穿比其他人更好的布料、吃比他们更好的食物、睡更软的床,就要因为这种事而被当成罪人,当成发泄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