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被人轻置在了松软的喜被里,她身子酥软,半点使不出劲来。
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和尚。他五官立挺,幽眸深邃,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厚适中的唇。倪裳第一眼就觉得,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和尚,而他的一双潋滟桃花眼含着春风,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倪裳慌张极了,今日明明是她和宋司年的大婚之日,可进入洞房人为何会是一个和尚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夫君呢”倪裳看着他,只见男人裸露在外的身段修韧结实,肌理线条尤为清晰。
她伸手去推他,却是如同羽毛扫过了磐石,半点推不动。
和尚眼角含笑,一瞬间,他身周如同桃花纷落,明明是个干净到了极致的男子,可他一笑,又显得有些邪魅,“傻娘子,我就是你的夫君啊。”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夫君你不要过来”
倪裳试图挣扎,可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身子仿佛被人控制,她看着男人愈发靠近的俊脸,薄汗滴落,打在了她面颊上。
男人肩头起伏,在她耳边低笑着威胁,“你乖些,再想逃,就打断你的腿。”
“啊”
倪裳又从噩梦中惊醒。
之所以是“又”,是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梦见那个和尚。
而这回,她怎么会梦见和宋司年大婚而且,大婚之夜,新郎变成了一个和尚
这好像还是一个春梦
“”倪裳的心情很复杂。
蔷薇撩开车帘探了进来,见姑娘莹白的面颊透着一股奇怪的嫣红,而且这才将将早春,姑娘额头溢了细汗,“姑娘这是怎的了可是梦魇了”
倪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且不说她和宋司年还未成婚,即便成婚了,一个和尚也不可能闯入洞房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倪裳暗暗宽慰自己,这才从迎枕上坐起身来,马车还在缓缓前行,透过车帘,只见通往京城的官道两侧,湖蓝色“婆婆纳”开满遍野,乍一眼看上去,宛若一片湛蓝绸缎。
时隔一月,她又要回长信侯府了,只是侯府还能是她的家么
倪裳不敢妄想。就像她不敢妄想真的能嫁给宋司年。
长信侯府的真正嫡小姐回来了,她这个假千金该何去何从,她亦不知。
倪裳低低道“我无事。”
她脸上潮红未退,正当女儿家芳华正好时,十六岁的少女出落的倾城国色,如月下水芙蓉,娇妍无双,就连贴身上丫鬟蔷薇,也时常看呆了去。
蔷薇劝道“姑娘莫要多想了,不是还有老祖宗么老祖宗一惯最是疼您了,不会弃您不管,再者,宋大公子与您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年底就该成婚了,届时您出阁后,可就是宋家大少奶奶了。”
蔷薇面露欢喜,毕竟像宋司年那样宸宁之貌、峨冠博带、卓尔不群的贵公子,的确是世间罕见。
人人都道,倪裳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许配给他。
彼时,倪裳也是那般认为,可是眼下
正思量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焦虑道“姑娘不好了前面打起来了”
此处是官道,尚未进入京城,来往之人形形色色,时常发生争斗。
倪裳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自然是不便露面,随行的康嬷嬷,道“马车先停在一边,姑娘千万莫要出来。”
倪裳的身世已经令得她焦头烂额,她无心理会不远处的打斗。
于是,就倚在车壁歇息,谁知无意间往外一瞥,竟是让她瞧见了一个穿着素白衣袍的和尚
虽然相隔有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