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吴芹双手抱肩站在教室门口,瞪一眼激动得快飞起来的学生们,又瞪一眼老胡,酸溜溜道“怎么不占你语文课,偏偏占我数学课我月考卷才讲了两道选择”
老胡赶忙赔笑脸“哎呀吴老师,这是学校的安排,我就是传达一下上头的命令嘛。要不这样,明天的体育课我给你占过来,你讲卷子”
“不要啊我们的体育课”全班一阵鬼哭狼嗷。
“都闭嘴”老胡嫌弃地摆摆手,“还没放学呢,嚎什么嚎”
吴芹也不理会学生们的众怒,只冲老胡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报告厅里,一袭流苏长裙的江梓辛坐在一架黑色钢琴面前,纤长的十指仿佛十个灵动的精灵,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跳着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8班全体丧着脸,闷闷不乐地看向台上的表演。
早知道这节“音乐鉴赏课”是牺牲了明天的体育课换来的,他们情愿回去上数学,钢琴他们根本听不懂,老吴的数学课还可以睡觉。
“这什么享受这简直就是折磨嘛,我都快听睡着了还不如回去上课,我还能趴着睡”
“就是,我们现在时间多紧张啊,哪有多余的时间来给别人当观众也不知道主任怎么想的。”
“用脚趾想也知道不是主任的主意啊,肯定是校长强制安排的,哎,谁让咱们没一个校长爹”
“生气,其他同学拿了奖回来学校怎么不组织大家观看啊还不是因为江梓辛是校长女儿,阶级,这可耻的阶级”
周围同学交头接耳,怨气十足,谢寻捂住一边耳朵将这些声音隔绝。
她一丝不苟地看着舞台中央的江梓辛,只觉得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美丽动人的,尤其从她指间跳跃而出的音符,悠扬舒缓,真是怎么听怎么美妙。
听着听着,谢寻又联想到一无所长的自己,忽然又是一阵伤春悲秋。
她从小其实也很喜欢音乐,但谢毅忠和林思楚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她来发展这个爱好。
小学三年级的元旦联欢会上,她的同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小提琴拉了一首曲子,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闭着眼沉醉在动听的旋律里,当时的谢寻是帮她扶琴谱的那个小同学。
联欢会结束,同桌用一块金黄透明的固体认真地擦着琴弦,谢寻好奇地看过去,问她那是什么。
同桌笑得格外意外“这是松香,天呐,谢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谢寻是真的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当年那个小提琴抵得上她父母两个月的工资,也不知道陈弋的那个篮球因为几个签名可以变成无价之宝。
后来上了初中,3在学生中流行了起来,大家每天都在激动地讨论着周杰伦、林俊杰、张韶涵、she,有的同学甚至连上课时间也不肯放过,把耳机线从校服袖子里塞出来,捂着耳朵听一整节课。
那时,长长的两道白线似乎就代表了青春和潮流。
那年生日,谢毅忠喝醉了回家,看到桌上的小蛋糕才想起是谢寻的生日。那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带着醉意,他说从来都没给谢寻送过礼物,问她想要什么。
那是谢寻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谢毅忠的高光时刻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的话。
谢寻犹豫了片刻,然后说她想要一个3。
谢毅忠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极好面子,他大气地摆了摆手,大气道“一个破3有什么值钱的别人都有我闺女能没有买,咱明天就买买个最好的”
谢寻当时感动得都快哭了,激动了一整个晚上。
躺在床上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