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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南的哭诉和眼泪让陈弋本能地相信,谢寻表现出的那些单纯和善良全是假的,她只是善于伪装而已。
可随着离她越来越近,他发现她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这让他心底隐隐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午饭时候陈弋接到护工打来的电话,说宋婉南情绪又不稳定了,他饭也没吃,急匆匆赶到疗养院。
宋婉南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状态,她穿着漂亮的旗袍,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坐在床边剥橘子,看到陈弋,她笑着招手“小弋快过来,妈妈给你剥了好多橘子。”
陈弋攥着拳,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一整个下午,宋婉南用尽拙略的理由不肯让陈弋离开,陈弋甚至都不知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护工看不下去了,上前劝说“宋女士,您的儿子还在读书,他们下午还要上课的啊。”
陈弋握着宋婉南的手“妈,下午第三节课后我就过来陪你。”
话音落,宋婉南脸色突变,抽离陈弋的手,一把将放着橘子的盘子打翻“小弋,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和林思楚的女儿在一起了你最近来看妈妈的频率越来越少,还总要去学校上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弋不想与无理取闹的母亲争吵,可面对他的沉默,宋婉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陈弋的脾气彻底被消耗殆尽,他禁锢住宋婉南的胳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妈你冷静点听我说我已经错过一次高考了,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人要往前看,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也不能因为你们上一辈的恩怨蹉跎一辈子”
宋婉南一听这话瞬间泪如雨下,她颤抖着抓紧陈弋的手“小弋,你爸是不是让你出国了,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
宋婉南打完镇定剂睡下的时候,已是下午六点,陈弋从疗养院出来,一连抽了两根烟。
他觉得自己深陷围城,却无力挣扎。
陆崇和孙宽约他打球,他觉得很累便拒绝了,他坐在七区的楼顶俯瞰风景,原本只是想放松,却正好目睹了齐束欺辱谢寻。
他想起昨天下午去车棚取车的时候,齐束几人鬼鬼祟祟凑在一个女式自行车旁边,他觉得那车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几次交手,他知道齐束绝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混混,他不想多事,就如同下午他沉默地看着小巷里的闹剧时,也并不想多事。
更何况那人还是谢寻。
直到谢寻梗着脖子,说出那样硬气的话。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次胃疼,谢寻着急地要带他去医务室,被他推开后,她愣了几秒,对着他一通谩骂。
她的善良似乎是真的,她的傻似乎也是真的。
看到齐束掐着谢寻的脖子,陈弋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将刚点上的烟捻灭,迎着满天霞光站了起来。
他并不想和谢寻有除过上一辈恩怨之外的过多牵扯,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命运弄人,他们的牵扯为什么越来越多。
比起被她感谢,他更情愿被她厌恶,似乎这样才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