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时那个莫名癫狂的自己, 上官脸上都烫得慌。
手背上突然疼了一下,上官轻“嘶”了一声,那只替她涂抹碘伏的手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能不能动作轻点儿”旁边提着一颗心的周则看不下去了。
“我一向如此,周董你应该知道的。”那只手的主人丝毫不为所动。
这人说着, 毫不温柔地拉过上官的另一只手,端详了端详。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打量着上官两个手背上类似的伤处。
上官被她凉冰冰的手指攥着手, 虽然那手上的肌肤很滑软,但是莫名地上官就是觉得紧张,好像这个穿着一身白大褂,容貌端庄斯文如大家闺秀, 怎么看都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的年轻女人, 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似的。
“你别吓唬她”周则再也看不下去了, 扒拉开女医生的爪子, 把上官受伤的手护在自己的掌心里。
“疼不疼”周则说着,还轻轻吹了吹上官涂了碘伏的手背。
温柔得一塌糊涂。
上官脸一红,不适地低下头去。
旁边还有第三个人,周则这样,让她挺难为情的。
而且,之前对周则歇斯底里的是自己, 现在被周则温柔以待的还是自己
上官听到了自己心底里的幽长叹息。
她们现在身处的, 已经不是路边的保姆车旁。
当时,上官被周则紧紧搂在了怀里,还被周则抚着脊背哄着。
上官的情绪才渐渐从歇斯底里之中平复下来, 最后没力气地倚在了周则的怀里。
尽管那么讨厌周则这个人,上官还是没法否认周则的怀抱,很暖,很舒服,很让她喜欢。
每每周则抱着她的时候,上官都有一种周则在护住整个世界的感觉。
想到刚骂过周则的是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讨厌周则的是自己,现在口嫌体正直地贪恋周则怀抱的还是自己,上官恨不能把脑袋埋得更深点儿。
埋得深点儿,就不用面对这张脸没处放的窘迫了。
“你再埋深点儿,就压平我胸了。”周则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上官的头顶响起。
上官更觉得窘迫了
为什么周则总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呢
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周则只抱了上官一会儿。
她当然舍不得放开上官,可她更关心上官的身体。
“让我看看你的手。”周则说着,拉起了上官的手。
乔乔这会儿倒是出现得及时,还知道拿着手机给她老板照亮。
手机的白光之下,周则果然看到上官的两个手背上,因为用力捶打车门而破皮出血了。
红色的血,出现在上官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上官来不及收回双手,只能任由周则抓着,被这两个人一起盯着看。
她听到周则说“出血了,得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会留疤。”
上官赶忙说不用。
周则病成那样,心脏难受起来要死要活的,还有鼻子上的伤口周则都没说去医院呢,自己这点儿小伤,哪里至于啊
上官想说“没事的,结了痂慢慢就好了”,可是周则哪里肯听她的
周则干脆地拉了她上车,命令乔乔开车“去医院”。
那架势,好像上官根本不是手背破了皮,而是失血过多,性命攸关。
上官拗不过她,于是就被拉到了此刻身处的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