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自己,就像是一个陌生的孩子。看着她时, 花见心中隐隐浮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于她来说, 小时候的记忆只是破碎的片段而已, 不总是能够记得真切。不过五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倒是留下了清晰的记忆。
尤其记得那件和服穿起来很麻烦。她手忙脚乱地捣鼓了好久都没能穿上,脸都涨红了, 急得差点就要哭了出来,最后还是在母亲的一句“生日的时候可不能掉眼泪”之下才总算是止住了泪意, 笨拙地穿好了衣服。
也记得那天吃蛋糕的时候不小心把奶油粘在了袖子上, 被她偷偷地擦干净了, 幸好没有被母亲发现。
“那户结婚的人家, 小孩今年都已经上初中了哟。”惠子在一旁唠着家常,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时间过得真快啊。”
花见颔了颔首。
“是啊。”
录像已经快放到结尾了,烟火也已燃尽。年幼的花见蹦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还想看烟花之类的话。
“夏日祭的时候也会放烟花呢”她突然想到了这事, 扭头问外婆道,“现在村里还会举办夏日祭吗”
“会啊。”
“是这样啊”花见轻叹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 我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夏日祭了呢。”
从去往横滨读大学起, 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青森的夏天了。往返机票实在太贵,身为穷学生的她实在是付不起。等到能负担得起往返机票的费用了,她却没办法在夏天轻轻松松地请假。
而在大学之前的暑假, 也并不多么清闲。她每天都是在送报纸送牛奶回家预习功课之间度过的,没有空闲去夏日祭,也根本没有去玩的心思,对于夏日祭的记忆也有些淡忘了。
唯一记得的,居然是夏日祭小摊上卖的章鱼烧。
“在夏日祭卖章鱼烧的应该是秋田家的爷爷吧。他做的章鱼烧真的太好吃了。”她小声感叹着,“绝对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章鱼烧。”
“想吃秋田家的章鱼烧的话,去他家的店买不就行了。”喝空了一罐啤酒的父亲毫不犹豫地从纸箱里拿出了一罐新的,指尖一挑,轻松地打开了拉环。他先灌下一小口啤酒,抬起手随意地为花见指了指方向“就在出门右拐,直走,第二个路口在右拐,然后再直走,然后再左拐一下,就能看到了。”
这种描述方式未免有点太抽象了,听得花见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她明明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何这些字句落在心间,却变成了一团浆糊。她只好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应道“哦我知道了。是新开的店吗”
“开了好几年了。”父亲说。
“咦是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其实她连秋田家的爷爷开了一家章鱼烧店的事都是一无所知。
惠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叹着气说“因为你每次回来都是瘫在家里当阿宅啊。”
从母亲嘴里蹦出来的这声“阿宅”听得花见忍不住想笑毕竟这个词实在是和中年女性太不搭了。
她捂着嘴,努力藏起笑意,问母亲道“阿宅这个词您是从哪儿学来的”
“综艺节目里。”
以一种颇为骄傲的语气,惠子如是说。
这让花见更想笑了。恰好这时,一直在客厅游荡的哲学家跳到了她的腿上。在它逃脱之前,花见赶紧把它搂在了怀里,轻抚着它那柔软的黑色皮毛。
小猫咪落入了她的手中,花见当然也不会忽略大猫咪的动向。她扭头看向窗帘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