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舟此时从房间里的唯一的气窗口子里,努力踮着脚往外看外头小道上只一盏昏色的灯,在雨雾蒙蒙的秋夜里,羸弱的光闪烁着像是萤火。
宋远舟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坐在一片冰凉的潮湿地面上,双手被人反缚在身后。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四角的墙壁上燃着角灯,红色透明的壳罩着。大概是做工并不严密,晚秋的凉风从气窗里穿过来,那烛光便跳动起来,在对面的墙上投下一个张牙舞爪地烛影。
光影明明灭灭,仿佛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宋远舟靠着墙,一点点挪着站起来,他随便跺了一下脚。
万幸,脚没残。
这可能是一场梦。
但是梦里面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因为他试图将手从绳子里面挣脱出来。
很好,确实没法挣脱,但他的皮肉摩擦在粗糙的绳子上,很清晰地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梦里面是不会痛觉的。
可自己明明和平常一样洗完澡到房间里睡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靠莫非是绑架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宋远舟靠近房间里唯一一道密不透风的铁门,用身体去碰了碰,没有开。
空荡昏暗的房间里一圈又一圈的全是他尾音的回响。
在烛火摇晃仿佛群魔乱舞的昏暗房间里,有种渗人的凉意。
宋远舟的露着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铁门外似乎是一条小道,有沉重地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地,伴着拉长的拖地长音,清晰的、缓慢的,像电影里特意拉长的长镜头。
尤其是在这样冷的暗房里,独自一人被绑在陌生的地方。那奇怪的走路的声音,特别像是地狱来的索命的使者。
宋远舟一步又一步地退回到原来的角落里去。
犹豫着要不要假装自己还没醒。
可惜他没有犹豫多久,就在他将蹲未蹲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穿进铁门锁眼里的声音,这个走路不太利索、但开门特别利落的佝偻老人探头走了进来。
老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经久失修的铁门经历过风吹雨打,外头结了一层厚厚的铁锈一般。
“醒了”虽是问话,但好像只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宋远舟的回答,因为他紧接着就自顾自说了下去,“是该醒了,不醒也要弄醒的。”
宋远舟更加确信自己可能是被绑架了。
不过电视剧里绑架贩子不都是年轻体壮的抓年少柔弱的吗
我靠,我仿佛被内涵了
那老人走到门口,骨瘦如柴的脸蓦的转过来,黑皱的皮凹陷下去,包出一整个活的骷髅的形状,不同的是那深陷的眼窝里还有两颗灰色的浑浊的眼球。
此时那眼球正对着他,那灰浊的瞳孔里仿佛能射出利箭来。
吓的宋远舟一哆嗦。不断在自己心里嘟囔爱国、守法、团结、友善
我靠现在别说绑架了,要是有人说我见鬼了,我都信
“还不走”那老人像捕捉猎物的老猫,从喉咙里发出“突突突”地声音。
宋远舟意识到他可能还要说话,或者采取什么措施对付自己。连忙走了一步点头,表示自己会走。
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聪明的做法还是要乖一点,等出了这个铁门再伺机逃跑。
外面果然是晚秋,小雨淅淅沥沥,裹挟着细雨丝的寒风吹过来,将猝不及防的宋远舟打的一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