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将一切都摧毁至灰飞烟灭的杀意。
可这分明是终无名过去的记忆都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又会出现一次真实的雷劫
沈微雪咬牙,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握着浮白的手指紧了紧, 堪堪压住一声剑吟。
是天道。
缩头藏尾了这么久,天道终于忍不住出来了。
沈微雪冒出一个模糊的猜测,他突然觉得天道并非无所不能, 它似乎也要折服于某种“规矩”之下, 无法直接动手除掉他, 只能想办法借刀杀人。
譬如之前楚然的离间计,试图让他们师徒反目。
又譬如今日天道想借终无名的记忆,将他悄无声息地抹杀在原本应当落在小碧鸟儿身上的雷劫里。
这些念头转过脑海, 也只瞬息间。
沈微雪抬眼看真实的终无名。
终无名脸色难看至极,他甫一进塔便撞上准备出去的沈微雪, 下意识出招阻拦后, 一转眼又看见了柱子边曾经的“他自己”。
深藏心底多年的记忆毫无防备地涌上来, 他有一瞬失神, 本能地扣紧手中的酒壶把手, 力气之大,指尖都泛了白。
那酒壶只是普通的酒壶, 承受不住他的力度,把手吧嗒一声断了, 从他手中摔落,碎成七八片, 酒香四溢。
这清脆的碎裂声似乎将柱子边的“终无名”彻底惊醒。他听见外边阵阵雷声里隐约夹杂着的痛苦啾啾声, 脸色微变, 左右看了看, 又喊了两声“小笨鸟”, 都得不到回应,目光一沉,立刻挣扎起来。
然而两枚锁骨钉穿透他的肩胛骨,汇聚天地灵气,将他死死钉在柱子上。
饶是终无名顺应天地而生,也没法和天地作抗争。
“终无名”一边奋力运转灵力,一边侧耳细听塔外的动静,雷鸣一声接一声,将小碧鸟儿那微弱的啾啾声掩住了。
他心急如焚,气急攻心之下,偏头吐出一口鲜血,忽然觉得禁锢他百余年的锁骨钉出现了一丝松动,那堵塞在肩胛骨处的灵力也顺畅了一点。
他大喜过望,也不及思考这是为何,一鼓作气调动灵力,竟当真将那锁骨钉给冲断了
吧嗒两声轻响几不可闻,“终无名”重获自由,他一跃而起,不过太久没有站起来了,他足尖落地时不由得踉跄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没了灵气润养的锁骨钉光泽黯淡下来,成了两枚普通的钉子,仍旧穿在“终无名”肩头。
“终无名”咬牙忍痛,伸手简单粗暴地一拔,硬生生将两枚锁骨钉拔了出来,带出两道血迹,很快在他衣衫上泅出深沉的色泽。
他看也不看,手一用力,就将那两枚锁骨钉折断成数截,丢到一旁,闪身出了塔。
沈微雪立刻想跟上。
然而另一个终无名终于回了神,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他一拦。
电闪雷鸣透过那洞落入塔中,照得里塔里忽明忽暗,也照得终无名脸色雪白,他闭了闭眼,从回忆里抽身,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冷声道“恕我不能让你们出去。”
大荒泽里的一切都是他耗尽心血造出来的,为的自然是小碧鸟儿雷劫威力太强大,等他挣脱锁魂出来时,已是晚了一步,他只来得及接住小碧鸟儿一缕破碎的魂魄。
他曾翻天覆地无所畏惧,也曾信誓旦旦向小碧鸟儿承诺能护着它。
可到头来他却只能颤着手,将小碧鸟儿的一缕魂魄葬在无名碑里,一等了就是数不清的许多年。
终无名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稳稳立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