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有些沙哑,呼吸又沉又烫,近在咫尺,洒在沈微雪脸颊上。
“好”听见底下奴仆们越发混乱了,沈微雪一咬牙,不管不顾地应诺道“好,下次一定。”
好不容易从屋顶下来时,沈微雪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背脊发麻。
仿佛云暮归的手还揽着他。
那种被压制的感觉很陌生
可出乎意料的,他居然没有很生气。
云暮归也跃下了屋顶,站在沈微雪身侧,那些奴仆对沈微雪视若无睹,见了他却目露欣喜,一拥而上“郎君该迎亲了”
云暮归略略上前一步,将沈微雪挡在身后。
他不能违背沈微雪的话,对这些干扰了他的奴仆就没什么好脸色了,面无表情冷硬非常地拒绝“不迎。”
奴仆们一愣。
片刻后为首的那布衣奴仆又重新问了一遍“郎君,时辰快到了,更衣去迎娶新娘子吧”
然而不管他问几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拒绝的答案。
院落里安静下来。
那奴仆没再说话,他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行为被打断、否定,脸上慢慢地露出茫然的神色。
他眼神渐渐空洞起来,转头看身旁的奴仆,干板地道“郎君说不迎亲”
他的行为感染了周围的奴仆,其他人也跟着念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到最后他们忽然都神色大变,失声惊叫起来“郎君说不迎亲了”
“不可以”
“不可能”
他们疯了似的满院子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地嘶吼,仔细辨认,似乎还有些绝望他们确实该绝望了。
“新郎”不迎亲,他们就无法往复轮回,那就只能和之前伤人的黑雾一样,彻底消散。
云暮归掐诀施了个屏障,替沈微雪隔绝了嘈杂的声音,冷眼看着他们身形逐渐变淡。
半空中灵气波动,四周景象忽然扭曲起来,片刻后,如摔落在地的杯盏,寸寸碎裂开来
旋即又如潮水般尽数退散
树木、屋舍、人影
都一一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晨曦驱散了迷雾,露出了不远处一棵老树,树干上系着缰绳,沈微雪那匹灵马已将周围能吃的草都吃秃了,正百无聊赖,陡然嗅到主人的气息,立刻扬起蹄子嘶鸣。
在那旁边,断了半块的石碑上,若隐若现的一个“无”字,也随着迷雾慢慢消失。
这场永无止境的轮回。
终于结束了。
清冽琴音响起,凌凌琴意将残留在地表的迷雾打散。
迟意怀抱古琴出现,那对新人也随着小镇一起消失了,此时他孑然一身走来,在沈微雪两人不远处站定。
抬眼瞥见沈微雪时,他神情一顿,本想说什么的,临时换了一句“你的唇。”
沈微雪下意识摸了摸唇,摸到了一丝滚烫,还有一点疼。
他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心知是方才云暮归的杰作,多半不怎么雅观。他含糊道“没什么,狗啃的。”
沈微雪飞快转移话题“小镇消失了,之后你打算如何”
迟意静默了一会,不置可否,转而伸出了手一封略微泛黄的信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迟意淡淡道“物归原主。”
沈微雪一愣。
他垂眸看那被夹在白皙指间的信封,听见迟意平静无澜地补充完整“七年前你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