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踩着轻巧的步子,走到探出来的枝头上。
树枝被他压得微弯,沈微雪仰头看他,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掉下来,忍不住伸手想接“你别摔了。”
大花绒球低头,他浑身都是花瓣,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毛色,只一双冰蓝色的眸倒仍是显眼。
顿了一顿,他猛然一抖身子。
恰好微风拂过,吹得花瓣纷纷扬扬而落,是一场温柔又漂亮的花雨,藏着少年心事,像一场绮丽美梦。
过往无心的话语被人实现,沈微雪有瞬间失神。
他隔着纷扬散落的花瓣,仰头看枝头的白影,一时失语。
心跳忽然变得缓慢起来。
一下一下,却很沉重,哐哐哐地砸在胸腔里。
像有回声。
声声说着心动。
几年前,沈微雪曾在树后惊鸿一瞥,看见小狼崽的毛绒绒小耳朵,于是与顾朝亭戏谑说他心动了。
而现在才发现,真正的心动是不一样的。
沈微雪仰头与雪狼对视,心里又酸又涩又暖又疼。
云暮归是在哄他吗。
为什么啊。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复杂得他都分辨不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雪狼从枝头一跃,纵身跳下,在即将摔沈微雪身上时,轻巧地一个旋身,落在了一旁。
白芒一闪,大雪狼不见了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人影。
云暮归单膝搭跪在榻边,低低呢喃了一声“师尊”,作势就要抱过来。
沈微雪眼疾手快,伸手抵在他肩头,不让他靠近“等等变回人了就不能抱了”
云暮归皱眉“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雪狼能做的事情,为什么他不可以
云暮归来不及思忖这个“又”字是从何而来,他不解又困惑道“师尊会抱雪狼,为什么不抱我。”
“这能一样吗”沈微雪下意识接口,刚说完忽地闭嘴,缓慢又迟钝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脑海里有个弱弱地声音在反驳他。
哪里不一样了不管是狼,还是人,不都是阿归吗
场面一度寂静,只余风吹着满地花瓣,细微的簌簌声。
一抹脆弱的迷茫攀上沈微雪眼底,旋即他心神一震,起身下榻,推开身前青年,控制不住的心绪错乱,猝然道“我、我先回去了。”
他动作仓促,穿鞋履的时候险些穿反,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来,拂袖要走,衣衫又被软榻弯出来的装饰勾扯了一下,勾得衣襟微敞。
沈微雪匆匆扯回衣袖,耳根子辣辣的,心一横,便往回走,听见身后脚步声,他回头,色厉内荏地斥了一声“你别跟过来”
他一声斥完便又转回了头,继续往回走,脚步匆匆,是鲜见的慌乱,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身后脚步声果真停了。
沈微雪抿着唇,努力不去回想青年漂亮的冰蓝色眸瞳,也不去想撩动人心的花海,一路衣袂带风地回到居处,才微微喘息着,慢下脚步,抬袖拭去额间薄汗。
另一道脚步声传来,沈微雪抬眼,便见裴向握着出入玉牌,恰好从山下传送而来。
见到他,立刻打了个招呼“哎正想找你呢,我在这待得够久了,该离开嗯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衣衫不整满身花香,耳根子也红成一片了”
裴向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精神一振,满脸写着看戏的凑了过来。
呼吸渐渐缓了下来,沈微雪吐出一口浊气,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