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初便将这两日,季舒玄是如何带他出门玩儿、给他买了多少东西,如何用心为他置办书房、还给他请西席,又是如何在大夫人面前多番维护他、免了他诸多规矩的事儿,都一一与他娘说了。
四姨娘听得又是惊又是喜,又是半信半疑。见林亦初言辞真切,表情也不似作伪,不像是为了令她安心说谎话,半晌方道“没想到,他竟能这般待你,倒是当真难得。娘还担心,担心他会为难了你。”
“他与外面传闻中的大不一样。”林亦初道,“起初我也疑他,不敢信他,但他确是真的对我好,并非作假的。”
“那你们,”四姨娘顿了顿,低声道,“可有圆房”
林亦初“刷”地一下红了脸,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四姨娘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圆房也是你受罪,不如不圆的好。”
“他说要与我做兄弟。”林亦初抬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道,“哥哥说他会照顾我。”
“这就叫上哥哥啦”四姨娘促狭心起,故意逗自己儿子。
林亦初一张小脸越发红了。
“这样也好。”四姨娘道,“无论是做夫妻还是做兄弟,只要他能对你好,真心待你,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一直护着你,让你不受委屈,娘也就放心了。”
“他对你好,你也要记得对人家好。人与人的相处切记要有来有往,方能长久。而且,也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林亦初一一点头答应。
张嬷嬷在旁喜道“这下姨娘您不用日夜悬心了。哥儿不知道,自打你成亲后,四姨娘忧心着你,怕你在季家过得不好,是一天都没睡过安稳觉”
四姨娘忙嗔了张嬷嬷一眼,打住了她的话头“你呀,说这些干什么,没的叫我儿又挂心我。好儿子,你别听她胡说,娘夜里睡得好着呢。”
“是了是了,老奴都是胡说的。”张嬷嬷笑道,“这下四姨娘往后会睡得更好啦。”
林亦初又细细问了一回这几日他娘在家中可好,他爹与那些坏女人们有没有来为难她们,说着,从礼品盒中拿出了两包用布袋子装的东西,看着沉甸甸的。
“阿娘,这是两包碎银子,一包里面五十两,共一百两。里面还有几串钱,让嬷嬷收好,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回头她们再使坏给馊饭馊菜的时候,就让嬷嬷出门悄悄地买些吃食来你们吃。”
四姨娘看见那布袋中的银子就是一惊,忙问“我的儿,你是哪里来的这许多银钱别是”
“阿娘稍安,是哥哥给的。我原本不要的,哥哥硬塞给我,说这是他的一点儿孝心,请您务必收下。”
“拿几十贯钱太过沉了,只好拿的银子。哥哥又担心嬷嬷出门买东西拿着整锭的银子不便,万一再叫人察觉到,特意包的碎银。”
林亦初又接着道“阿娘放心,哥哥的银子我只收这一回。我现下手头没钱,这银子先借用哥哥的,回头我赚了钱会还给他的。等教画的先生上了门,我学一阵子后,画作想必就能卖上好价钱了,到时我便能贴补阿娘和嬷嬷,你们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四姨娘忍不住叹气,道“娘当初教你作画,并不是指望让你拿来养家糊口的,只为了让你多一门爱好,闲时怡情养性,烦闷时可排遣心情。都怪娘,是娘没用,连累了你,如今还要你来贴补娘”
“阿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儿子不许您再说这样的话。再说了,卖画谋生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不偷也不抢,是靠真本事赚钱,谁也不敢低看了我去。那翰林画院里的先生们,一幅画千金难求,受世人景仰呢,声名也不逊于读书人。”
“阿娘,哥哥还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