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几年里,沈昭对她确实非常好,好到毫无原则,天怒人怨的地步。
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向来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看上去很没有生活情趣的太子殿下,会在成婚后,变得那么温柔宠溺,对她有求必应。
越是这样,瑟瑟越不能害他,这么好的阿昭,他该与一个对他死心塌地、忠贞贤惠的女子白首终老。
她叹道“你怎么就不懂呢,凭我的家世,若是随便嫁个人,必定是什么都依着我的,就算他不想依,也不敢不依。可你是太子啊,这身份太高贵了,我怕自己拿不住啊。”
沈昭眨眨眼,满是纳罕道“自小到大,什么时候我没有依着你了哪怕你说你想用我的太子金印砸核桃,我都给你了。你想踩着我上树,我让你踩。你想踩着我上墙,我也让你踩。你早就把我拿得死死的了,到如今你竟然来说这种话”
话里是浓重的谴责,还夹杂了一丝丝幽怨,让瑟瑟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像她是个伤害了纯情痴诚少年心的负心女。
不,不是好像。
她就是个负心女
就是话本里人人喊打的狗东西
她这个狗东西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就希望她狗她的,不要去祸害别人。
本着这个信念,瑟瑟越发卖力地劝沈昭跟她退婚,可不管她说出什么理由,都能被沈昭条理清晰地反驳回来。
她气急了,加之连夜来被梦魇所扰,已数日没睡个囫囵觉了,内心愈加烦躁,一巴掌拍在身侧未置碗碟的梨花木凭几上。
“哐当”一声闷响,在幽静的屋中尤为刺耳。
沈昭脸上波澜未兴,只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清清淡淡地站起身,走到瑟瑟身边,抬起手,朝着她刚才拍过的凭几在同样的位置也拍了一巴掌。
“哐当”一声闷响,比刚才那声还响。
瑟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昭,却见他悠闲地揉着手,漫然道“这样打,才对。”
话音刚落,碎裂的声响传出
只见打磨平滑的几面,迸然裂开一道缝隙,歪七扭八,慢慢扩散,须臾间,如同皱纹爬上了美人面,已遍布整张凭几。
“咔嚓”,凭几自中间断裂,向两侧歪倒。
瑟瑟
她看看凭几,再看看沈昭,沈昭弯了身,将她环在怀里,容色温柔,轻轻发问
“还打吗”
“还闹吗”
“还退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