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谨的眼神太过陌生,让箐箐感到了本能的不安。
她下意识地想去抓住傅司谨的手,却被他抽手躲开,还接连后退数步,想离她远一点。
“阿谨”被这么直白地拒绝了,箐箐有点受伤,声音里已经染上委屈的哭腔。
小孩子敏锐的神经告诉她,她被讨厌了。
可她根本不明白傅司谨为什么生气。
“箐箐一直乖乖的,箐箐没有做坏事。”箐箐无措地呢喃着,眼底已经积蓄起泪水。
她小手向上张开,不安地想要傅司谨抱抱她。
只要阿谨抱抱箐箐,箐箐就原谅他。
可是,此时的傅司谨却表现得格外冷漠。
“就算变小了,你还是和她一模一样。”冰冷的语气带着几分怨愤,兴许还夹杂着一点失望。
不想再看到箐箐那张缩小版的熟悉脸庞,傅司谨干脆转身,大步离开。
“阿谨,阿谨”
背后传来幼儿的嘶声呼唤,渐渐转变为刺耳的尖叫。
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凄厉的叫声透出不敢置信的绝望。
“箐箐错了,不要走,呜哇啊啊啊”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箐箐追着傅司谨的背影跑。
可伴随着一声闷响,她摔倒了。
疼痛传来,箐箐懵了一下,突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落,将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弄得狼狈不堪,却没有人心疼。
电梯在背后缓缓关上,阻隔了箐箐的小身影。
所以傅司谨没有看到箐箐摔倒的一幕,更没听到她伤心的哭声。
他现在脑子很混乱,剧烈的疼痛传来,一时出现成年母亲的冰冷神情,一时又出现幼儿母亲的委屈模样,还有一些本该被封存于记忆深处,杂乱的,阴暗的画面。
交错的景象犹如错乱的时空,拖着他逐渐下沉,心脏有种麻痹感。
窒息般的难受。
电梯到达底层,自动打开大门。
门外等候的人看到里面的人,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又面露担忧“总裁,您还好吧”
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傅司谨一言不发地走出电梯,径直驱车离开。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以为他在生气,纷纷吓得大气不敢喘,更不敢上来触霉头。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落荒而逃。
车子驶上大道,傅司谨戴上蓝牙耳机,伸手按下拨号键。
“司谨”对面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我现在去你那里。”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点点不正常的沙哑。
“你发病了。”温润男声的主人一听,立马就知道傅司谨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最为傅司谨的主治医生,没人比他更清楚傅司谨的病情。
“”傅司谨不说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却急切起来。
“之前的状态不是已经逐渐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发病等等我听到喇叭声,你是不是在开车不要命了吗你这种状态怎么可以开车,快点找个地方停下,再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傅司谨依旧沉默,却意外乖巧地按照对方的吩咐做。
车子被停在附近的一家购物中心的停车场里。
十分钟后,另一辆车驱使而来,将等候在车上的傅司谨接走。
“帮我打个电话。”
靠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景象,情绪渐渐平复的傅司谨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