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用棉花棒给他处理伤口的动作的确很温柔,叶炎舒服得忍不住哼哼了两声,然后在重黎换了一只棉花棒,手垫起他的侧脸,示意他翻个身的时候,迅速地转过身,把自己的耳朵交了出去。
然而那根棉花棒却没有朝他的耳朵伸过去,而是划过他的脸,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掏耳朵当然可以。”重黎微微低头,叶炎猛地睁眼。
“要不要我帮你把脑子也掏一掏”
重黎的声音很低很轻,他的声调一直很冷感,几乎没有任何表达自己情绪的词语和幅度,然而这句话重黎说得却格外慢,一字一顿的,仿佛每个字都是一把钩子,把叶炎整个人紧紧勾住了。
叶炎有些兴奋,太阳穴边的棉花棒却告诉他,也许重黎真得会戳下去。
危机感还是让他服了软。
“不,还是不了吧。”
叶炎迅速转过身来,双手捂着太阳穴,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重黎推了推他的脑袋“下去。”
“我头痛。”
睡大腿是叶炎的底线,他闭上眼,打算就赖在重黎的大腿上“起不来了,还有点晕。”
重黎知道他是耍赖,把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推了下去,然后又被叶炎蹭了回来,如此一来二往反而浪费了不少时间,重黎干脆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也不再推叶炎下去了。
“重老师,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温柔这个词”
叛逆期的少年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脑子和嘴巴闲着的,刚安静了几秒,叶炎又开始问十万个为什么了,重黎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我想和你聊天啊。”
“有什么好聊的。”
“我对你很好奇。”叶炎说,“以前新闻里提到你,都说你高贵圣洁又心怀慈悲,但是皇室里都说你是神族最出名的花瓶,只有一张脸能看,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听长老院的摆布。”
“嗯,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他们都错了。”
重黎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他随口说道“因为你觉得我冷漠无情利益熏心,不择手段利用你,还冷冷冰冰故作姿态,其实私生活不知道该多糟糕吗”
这句话说得太顺口,让重黎自己都很意外,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本打算绕过这个话题,却发现怀里的叶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是这么看自己的吗”
“小孩子才会问你这种问题。”
重黎给叶炎处理完伤口,然后贴上了隐形的创口贴,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推了下去,这一次,叶炎没有继续赖着他,反而起身坐了起来。
“我感觉你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叶炎耸了耸肩,“可是你自己不想承认。”
“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和我的所为也差不了太远,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去纠正这些无聊的看法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不好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夸过你吗你的父母”
重黎把医药箱收好,打开叶炎的柜子打算塞进去“我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你的朋友,其他亲人”
039“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这个唠叨的小孩儿让重黎有些烦“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哪怕是一分钟”
“不行,就算是你再用棉花棒戳我的太阳穴,我也要说一句,你真的很温柔,你对妮娜,对我,甚至是白伏,都很温柔。”
还没等重黎说话,叶炎又说了一次“我不是耍嘴炮,我真就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