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近殿试,四方考生齐聚京城,他们应该也是从某处听说了这里, 倒是不少人会相约过来坐一坐。
“包厢我都提前定了, 你这怎地想起坐大厅了”景葶随意地看向四周, 能判断出这些同坐大厅的客人应该都是来自各地。
“来感受一下众人如何表达对榜上有名的喜悦。我这出乎预料考了一个七十三名, 竟然不知春风得意是何种心情。”绮喻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景葶漫不经心烫壶的动作, 生怕他被开水给溅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七十三名,不坏不坏”景葶就笑,“也算是二甲有望”
绮喻上身前倾, 隔着桌子凑近景葶,压低自己的声音说“知晓了名次我就琢磨,我这成绩会不会是因为我是满人”
景葶闻言皱眉, 只说“其一, 你的字写得好。不比之前的乡试, 会试的考官具出自内阁与翰林,这些人更加看重圣上在书法一道上的喜好, 你于此是有优势的。其二, 你的文风与你的为人类同, 既真且清, 在会试场上脱颖而出是可以说得通的。其三, 各省的大小不同,参考会试的人数也不同, 自顺治朝科举至今, 你若是研究一番各省甚至是满汉录取人数与参考人数的比例,你便会发现, 朝廷逐渐在推进它更均衡一些或许,你就是吃了这个巧。”
景葶意在打消绮喻“满人特殊论”的想法,尽管在很多方面这是事实,但他这样主动地在心里去自证其实是不明智的。
景葶本人自然不会存着“满汉有差异”的眼光,但“能够平视地去对待不同”本身就是超越这个时代的观点任何观念上的改变都是最难的,必是要经历足够的事实上的累积,才有可能慢慢地撬动越来越多的人。
推动这种平等,不是说只凭说动几个人哪怕是身在高位的人就能摆在明面上去努力的。
权力的博弈没有这么简单,这种几乎意味着改换格局的理念若要真想去做到,只能是暗自地、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去布局。
对平衡的局面直接掀浪,是嫌自己命太长么
当然,这句话不是用来说绮喻的。指向的是那些个觉得自己能轻易促成最好局面的理想人士,他们实际上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绮喻接过景葶递过来的茶小口地喝着,同时思索景葶刚刚说的几点理由。
正觉得有道理,想点个头,就被一道略显兴奋的声音打断
“哎是你啊咱们真是有缘,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景葶和绮喻一齐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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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熟人呐
这人显然是对着景葶说话的。
景葶认出来,这人是那日在码头上为难沈刀,又被他吓走的那个锦衣公子。
瞧今儿还穿着锦衣呢
这人什么情况
景葶想着,正常人经过那样的情况之后,再见着他,多少要装作不认识吧,这人却是很有些高兴的意思。
绮喻递给景葶一个眼神表达疑问“认识”
景葶示意绮喻稍安勿躁。
站起身来,对锦衣公子说“这位兄台,您是”
这人笑得很没有心眼的样子,说“你忘记啦会试前,在码头,你好心提醒我”
说到这里凑近景葶低声说,“有人监视的事我一直都记着你的忠言”
转而又大声起来,“我都没有感谢你我叫李同格,字存知。我们交个朋友,我请你吃喝玩乐”
以景葶的眼光,这个李存知不像是在演戏。
所以,这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