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陷入黑暗，意识再度沉入混沌。
唐沫感觉自己都像是被抛起来，飘入了软乎乎的云层之中，阳光很温暖，空气很清新，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溺其中，只想在这里睡个饱觉。
顾衍皱着眉头，叩了两下桌面“刚才那页重新讲一遍。”
安静的会议室里仿佛有五秒钟陷入了真空。
站在台上的分公司经理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吓得下一句要说什么都忘了，赶紧把t往前翻了一页。
“继续。”
“是，老板。”
顾衍第一次在开会的时候走神，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也没有听漏掉任何重要汇报。
但他还是在会议结束之后，抽空探究了自己为什么会走神。
因为那个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的男孩子。
笑起来的时候是那样动人，所以才会在看见他失去生机的时候，觉得可惜到了心疼的地步。
顾衍的办公桌上放着曾经被叠成了豆腐块的合同。
甲方是甜橙tv视频网站旗下的果芽经济公司，乙方签着唐沫的名字，清秀工整的字迹，就像他本人一样，聪明灵秀，不蔓不枝。
虽然合同还没有加盖公章，但果芽已经把唐沫的基础档案给做好了。
顾衍点开了人事部发来的档案。
唐沫，20岁，生日4月7日，白羊座，c大会计学，在读。
果芽艺人经济二部的副部长宋辉给的推荐理由是“出色的外貌百里挑一，高尚的品德万里无一。能在他人危难时毫不犹豫出手相助，一定能成为优秀的艺人”。
顾衍有些好奇，点开了附在档案最后的视频文件。
跟其他艺人档案里的才艺视频不同，唐沫的这段视频是一段监控录像，时间是两个月前，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画面很清晰，地点就是贺崚的咖啡店一楼外的花园。
颜允晨的粉丝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一个壮汉突然出现在画面中，抓起一个女生打了一耳光就往外拖，其他人都吓得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端着咖啡出来送餐的唐沫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把壮汉给拦住了。
壮汉没料到会有程咬金出现，气焰十分嚣张，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唐沫冷着脸指着那个被他拉着的女生，大概是想让他把女生给放了。
壮汉仗着自己块头大，完全没有把年轻又纤瘦的唐沫放在眼里，甚至还用手指戳了几下唐沫的胸口，唐沫忍着怒气好言相劝，并且指了指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壮汉恼羞成怒，朝着唐沫把拳挥了出去。
唐沫立刻把餐盘朝壮汉一抛，原本放在餐盘上的咖啡和蛋糕洒了对方一脸。
见壮汉下意识松开了手，唐沫趁机把女生拉了回来往人群里一送，转头说了几句话，一群女生就着急忙慌地躲进了咖啡厅里。
跟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比起来，唐沫就像一颗纤细的小豆苗。
可即便身体实力悬殊，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守在店门口，像是守护神一样，将危险隔绝在了玻璃门之外。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顾衍看着黑屏上映出来的自己，他从眼神中读到了“意犹未尽”几个字。
这是第一次，他看才艺视频不是为了挑选能给公司赚钱的璞玉，而是想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一瞬间，顾衍几乎想要立刻给贺崚打电话让他把后面的视频送过来。
但理智却拦住了他。
毕竟唐沫还能全须全尾地在那里打工，说明当时应该没出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