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宋然怎么找到这“来自阿拉伯商人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的。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阿拉伯商人不知怎么地,发现了藏于埃塞俄比亚深山的咖啡豆,然后通过丝绸之路传到西域。随后,西域的某使者脑抽了进贡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到长安,又或者太子爷自己微服私访,在西域发现了咖啡豆。
不过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增加陆谦对其的理解。好在他也没有纠结咖啡豆的来历,因为此时他脑中,有个比其更重要的问题。
“宋公子”他问,“有何来历为何我从未听过此人”
这个问题不比咖啡豆的来历容易回答。
柳仲珺有些噎住,想了想,才诚实地说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有些事情玄之又玄,连我都没有想通其中的缘由。不是要刻意隐瞒你,只是当下的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说的是穿越一事。
她也知道,这样的理由,在正常人面前就是一个在拙劣不过的借口。甚至,正常人会浮想联翩,想为何要找这般拙劣的借口不过于背后有猫腻
所以,柳仲珺已经做好了对方脸色变冷,甚至翻桌走人的准备。
陆谦却不是正常人。他也有重生这般玄之又玄的经历。
所以,虽然这理由有些莫名,但他能有些许共鸣,于是只点了点头,没有再提。
突如起来的安静,让柳仲珺一时愣住了。
“你看这天空的星辰,”陆谦又突然开了口,“北斗居中,吉星高照。今日宜嫁娶、宜开市、宜出行、宜动土等等。唯一不宜的,只有祈福。可惜了你的生辰,等我过了今夜,再祝福你罢。”
柳仲珺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她能看出他是在竭力转移话题,只是这新的话题点却有些令人怀疑。她是坚定地无神论者,不太相信这些老祖宗的东西。
“你相信这些”她问道。
“宁可信其有,”陆谦回答道,“周易一书精于此。夜观星象不是没有道理。”
柳仲珺笑笑。她坚持玄学之所以是玄学,不过是没有找到相对应的科学道理罢了。
不过她没有反驳,而是俏皮地问道“那你算算,我的命运如何”
见她问得没有个严肃样,陆谦也慵懒了下来。
“我掐指一算啊”
“你说。”
“你是”
“什么”
“未来的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柳仲珺扑哧一笑,“我还说我是未来的深宫太子妃呢。”
陆谦摆了摆手,道“我可没有谋反的想法。”
柳仲珺一顿,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重点,不是“丞相夫人”而是“丞相”。换句话说,他在暗示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
“口气真大。”她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说着“不要做白日梦”。然后低头解决菜肴,想着这些菜更加实际。
不过吃着吃着,她却想到,其实以陆谦目前的成绩,是县试榜首预定的。甚至府试、会试、殿试也可以脱颖而出,若是成为状元郎那日后确实有可能官至丞相。
陆谦看着她眼神逐渐从痴笑到不信再到思索,也不多说话,只认真地开始吃起菜来。
一个“不宜祈福”的生辰是痛并快乐的,他们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柳仲珺发现,除了个别问题,她和陆谦的价值观还挺像。甚至他还比一般的古人多了丝洒脱。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不拘泥于三纲五常。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以后与这孩子成婚,也不是什么不可容忍的事情。
月上树梢时,陆府的马车才缓缓离开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