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显然,侍者斗不过她,蒋县丞也无法拒绝这一好意的询问。于是,他表面大度,实则无奈地点了点头。
“柳姑娘多心了。”他说。
此话一出,物理屏障退却,侍卫只得将那壶拱手相让。
柳仲珺接过壶,“感谢”地看了蒋县尘一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中打量着这壶。
她看向那道机关,眼神中闪起惊讶,非常明白地透露着“哇,这里竟然有一个机关”这句话。
然后,依旧是在众目睽睽之中,她“顽皮”地轻按机关三下,最终像是玩腻了,才缓缓为陆县令倒酒。
蒋县丞在一旁看着,只得干瞪眼着急。
酒水从壶中滴滴落下,像是连成线的珍珠。柳仲珺一边倒着酒,一边用她作为化学老师的灵敏鼻子闻着。
是乙酸乙酯的味道。
她的鼻子告诉她,陆县令壶中的酒,应当大概率是真酒了当然,也不排除蒋县丞不吝啬地,在假酒中也参杂着真酒。
鉴定完毕,酒盛半满。她将酒壶立起,然后背对着蒋县丞,当着那位侍者的面,微笑着,非常刻意地来回按了机关数次。
她按的速度飞快,侍者已经无法计算其中的次数。无法计算次数,就不能保证下回倒出的酒是真是假。
蒋大人意图谋害陆县令一家,要是伤及无辜,他就要用头颅请罪了。
蒋县丞非常不幸地,没有请到一位心理素质优良的侍者。此时他拿着壶,手足无措的样子,正在明示着这酒壶中的问题。
蒋县丞也不傻,见到这一幕边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他的脸色渐渐暗下来,有些怒气地看向柳仲珺。一息后才意识到,自己无法向一位十三岁的孩子发火。他只能干着急。
侍者手足无措了三息,终于想到了笨拙的一计。
先前柳仲珺的托词“怕侍者手酸”,给了他灵感。
他顿时应了那句话,假装手酸,假装失手,故意将酒瓶打翻。然后半真半假地失了色,赶紧低头拾起酒壶,目光看向蒋县丞寻求帮助。
蒋县丞心疼地看了那快要摔骨折的壶一眼,然后内心疯狂叹气,最终假装大度,道“无碍,无碍。美酒只为助兴,既然老天不让,那我们今日不如以茶代酒。陆县令,你看如何”
他问着陆子游,眼中带有黯淡的,最后的希翼。他希望陆县令傻一点,说自己既然已经盛酒,就不浪费了。
很显然,陆县令一开口,就破碎了他的幻想。
“甚好。”他说,“那么既然如此,我也便随大流,以茶代酒罢。”
话毕,他将美酒递给了侍者。拿起先前倒好的茶水,轻呷一口。
蒋县丞是没有n b的人,他没有更加机智到在茶水里也下毒。因此,这一危机就轻而易举地让柳仲珺化解了。蒋县丞敢怒不敢言。
紧张的心情过去,柳仲珺才感觉到,先前在望京楼吃的佳肴到达了肠胃。血液更加快速地流入她的消化系统,致使脑袋有些昏沉。
她半真半假地演出了病人的模样,陆谦也会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不舒服,”陆谦对他爹说,“我先带她出去转转。”
陆县令颔首,蒋县丞也看到了这一幕。
年龄是最好的保护色没错。
不过,柳仲珺先前的举措太精妙,这让蒋县丞不禁对她产生了怀疑。
但随即,他又因为自己对一位十三岁的女娃产生怀疑,而怀疑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