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与石缝之外不同寻常的热浪扑面而来, 宛如一秒进入了盛夏时节。
白鹭飞之上,焚渊境内,漫山遍野开满了鲜红的凤尾花。
连绵无际的青山之上,遍地都是赤红的凤尾花,花瓣细长而夺目, 像极了凤凰尾羽。偶有花瓣尾部泛金色者,更是如浴火凤凰一般炫目。
孟祁安被铁棍洞穿的伤势只因丹药修补了外部肌肤,内脏却早已破损,此时多走了几步,脚也虚软了,顺势要跪倒在地。
“呃”孟祁安疼得浑身发颤, 却又不敢就这样昏过去。
庄青搂住少年的腰, 又不敢搂太紧, 生怕拉扯到他前后洞穿的伤口,就近将孟祁安轻轻放在一块巨石之上。
山路向下,便是不算太深、绿意花荣的幽谷。阵阵热风吹来,算不得舒爽,但夹杂着草木花香, 也称得上味道清新。
每一个简单的动作背后,庄青每一块肌肉都疼痛的几乎要炸开一般。而那一道道一直在心间脑海盘旋的呓语,不知为何暂消了。
不知是这具躯体即将崩坏,还是它还在等待别的时机。
“死了之后会看到什么”孟祁安的头被庄青按在肩头,浑身无力地瘫在他身上问。
庄青微微闭了眼, 答“你不会死。”
而孟祁安似乎没听见近在耳边的答案一般,着魔一样不断呢喃“死了能看到什么都能看到吗我想看到的人阿姐师父阿娘呵,虽然我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可我能看到阿爹吗”
庄青环在少年肩上的手掌微微收紧,语气更加坚定“你不会死,孟祁安。”
孟祁安此时想了很多,竟还分出了一丝意识,想到从二人客套的称呼,到直呼其名的变化,竟只在于这一日逃亡路上便完成了。
庄南海想来以庄青天生至尊、崇高的身份,连名带姓这样喊过他的人,也并不多吧。
也不知自己这样失礼,他会不会在意。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迷。
庄青心跳几乎停住了,探手感受到了少年微弱的鼻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孟祁安醒来,天再一次黑了。
没有血雨,没有尸臭,没有烧焦的木头。
孟祁安睁眼之时,一点又一点绿莹莹的光在幽谷内缓缓飞舞着。时而落在鲜嫩的草叶上,时而栖息在娇艳的花蕊上,过不一会儿,又因草叶下不知名的虫鸣爬动,惊到了天上四下分散。
好似漫天的星河都坠在了幽谷之中,盛满了,渐渐要溢出来一般。
小道旁的萤火虫因少年人的苏醒,倏得飞了起来。掠过他的眼睛时,宛如一道流星在少年人的眼眸中划过。
“我竟然没死。”孟祁安只觉自己浑身发烫,烧得厉害,连头也是昏沉沉的。
洞穿的伤口慢慢恶化。庄青看着怀中的少年人,几乎数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倒数。
他冰冷的手掌贴在少年滚烫的额头,口中苦涩,柔声道“我说过,你不会死的。”
“呵”孟祁安想笑,却牵连到了那几道从脖颈处直接蔓延到胸膛的伤口,咧着嘴嘶了声,“真疼啊”
除了致命伤,他身上被太多邪修的武器所伤。暗红色的伤口之上隐有不知何种黑气,又疼又痒,极难愈合。
庄青只恨身上带的只有压制封印的药物。
若他不那么自傲,师尊往常赐他的灵药能有些许带在身上,或许少年人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没办法减轻孟祁安的痛楚,宽慰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
孟祁安却觉精神好多了。大概是这具躯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