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安自幼父母双亡,孟知乐便是他唯一的逆鳞。
烛火摇曳,闪烁着黑红的血色,藏青的发带,和那张冰冷的,苍白的脸。
“庄北川,你要再说一句,我定不会放过你。”
孟祁安没有想到,他对庄北川说完这句话不久,庄北川就死了。
而他,彷佛就是杀死庄北川的凶手。
月色森白,照在庄北川死不瞑目的脸上。他大睁着眼,似乎对凶手的身份十分惊愕。鲜血从他穿透的胸腔汩汩流出,将距离竹外不到五里地的暗夜长街染上死亡的红色。
孟祁安满手鲜血,灵剑从他的手中坠落,当地一声砸在地上。
“北川公子”因争斗声赶来的竹外子弟看到躺在地上的庄北川,吓得几乎要站不住。为首一人哆哆嗦嗦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冰冷又沉寂。
他从满脸不可置信,变成了畏惧和恐慌,“孟、孟公子,你你杀了北川公子”
孟祁安不知该如何解释。
庄北川身上的血洞是剑刺穿的,而剑的确是他的,他百口莫辩。
“不、不是”
孟祁安心跳如擂鼓声声不息,他的嘴唇微颤,欲言又止。
他看到有人来抓他,他浑身颤抖使不上力,一步一步被人潮逼着往前走。一双又一双的手来按住他的肩、拽他的衣服,他也做不出任何拒绝的动作,就那样一路撕扯,一路狼狈,浑浑噩噩押到了庄家。
“那日我们收到二公子灵训前往琼山,见孟昭与北川公子有口舌之争,且孟昭放话定不会放过北川公子这才过了一天,北川公子便命丧他手,还有什么可查的”琼山山脚下那座茅屋外守了半晌的庄氏弟子如是说。
庄北川之死关系重大。若真坐实了是孟昭杀了庄北川,那泽蜀府和留凤府之间的关系就要重新定论。此时孟昭杀人的消息已由庄家家主传书至留凤府,想来很快孟氏就会派人过来了。
“此话当真”有一人发问“孟昭说此话时,都还有谁在场”
“大公子和二公子,还有云苍府书朗、元晋二人。”
“快去请他们过来”
“是”
孟祁安立于大堂之中,在他的对面站着无数张陌生的脸,都毫无感情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孟公子,你说你没有杀害北川,那请问事发前,你为何与北川在一起又因何起了争执”
孟祁安还未从庄北川死在自己面前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又太诡异,他几乎不敢相信庄北川真的就那么死了,声音有些颤抖,“庄北川多次侮辱家姐,今日再次挑衅我便约战于他。”
有人忍不住嗤笑,“不过是辱你几句便要杀之而后快,果然是天骄之首孟大公子啊。”
有人小声补充,“不是他,是他姐。”
“他姐”那人拉长了尾音,长长的哦了一声,“是留凤府那位小妖女不,孟舒啊,她娘害死了庄北川的母亲,说几句怎么了”
孟祁安强忍怒意,星目含威,“嚼人口舌搬弄是非,就是你泽蜀庄氏的家风么”
“切,杀了人还这么张狂”嚼舌根的那人见少年目似剑光,稍稍将身子朝人群中退了半步,“拽什么拽,你还以为孟氏多待见你呢”
见话题越跑越远,庄家主重重咳了一声,眼神阴沉,“都给我闭嘴”
众人噤声。
庄家主转过脸来看着孟祁安,眼神锐利有神,“北川心口的伤痕和孟公子的剑刃比对痕迹一致,这你又作何解释”
随着这声质问,堂内无数双眼睛纷纷看向孟祁安。有玩味的,有阴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