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眼眸低垂,根本没有心情再去聆听欧蕾说什么。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任性,唯有爱人的那个不行。
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绝对不能让所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查玛,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生活,那么我能做的,唯有祝福
洛克无力将手摁在心口的位置,暂时按捺住那里作痛不已的心悸,眼眸微掀,恍惚看向那道紧闭着的房门。
房内的他们此刻在说什么,做什么,自此以后,都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眼下,他将亲手放弃自己等待了多年的痴恋,自此天涯永别,再不复见
凌冽的风声在夜色中狂舞起来,卷走了黑沉沉的乌云,划下一道道雷鸣般的闪电。
狰狞的白光撕破苍穹,仿佛重病垂危的人,临死最后的挣扎
“哗啦啦”
倾盆的大雨伴着雷声尽数撒下,砸落黄豆般的雨点,很快汇集成不透明的河,蜿蜒流向洼地。
蓄藏了整天的阴郁,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疯了似得宣泄着。
接天连地的雨幕中,有道人影郁郁独行,脚步虚浮到近似踉跄。
他不是别人,正是黯然从查玛家离开的洛克。
自从答应了欧蕾后,洛克便转身走了出来,毕竟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再留下来的必要。
那个他痴守多年,只等着他傻呵呵跟自己远走天涯的人,到底还是败给了责任。
洛克的心酸楚到不行,鼻头明明沉甸甸的,却没有任何眼泪滚落。
他所有的血泪,都早已经咽进了心里,流转在五脏六腑,毒药般凌迟着他所有的神经。
街上的雨越下越大,除了洛克外再没有别的人影。
狂风呼啸着,将路两旁的树晃得飘摇不已,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拔起。
洛克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来就消瘦的身影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愈发淡薄孤寂。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左右去哪里都无所谓,没有查玛的地方,处处都写着荒凉。
天下之大,自此之后,再也找不到能令他觉得温暖的地方
这场雨下得又急又暴,街头汇集成河,湍急的水花早就淹没了洛克的小腿。
他浑身早就被淋得湿透,此刻更不会在意脚下那点湿浊,仿佛丢了灵魂的腐尸般郁郁独行,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吱呀”
一辆豪车划开水花急速驶来,然后骤停在洛克的身后。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跳下满脸担心的查玛。
他顾不上倾盆的雨点,两步追上眼神空洞的洛克,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下这么大的雨出来,你是疯了吧”
查玛此时的眼睛通红不已,里面布满了担心和关切。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和泳儿进入婚房后,就木桩般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准备待到天亮。
满脸娇羞的泳儿则始终坐在婚床上等着,他不动,她也不动,他们并不知道欧蕾和洛克在婚房外的谈话。
如果不是后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查玛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僵坐到天亮。
轰隆隆雷声骤起时,查玛立即从沙发上站起,心里惦念着洛克身上的旧伤。
那年洛克替他生受了古德公爵一掌,伤势十分严重,后来只要每到雨天,伤口处就会隐隐作痛。
今晚雨这么大,那家伙肯定又是闷声不吭地硬撑着吧
查玛猛然站起的举动令泳儿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他,一张脸红的烫人,“查玛哥哥,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