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哲的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他自幼跟着隐逸世间的大师苦学各种机关暗器术,却忘了自己最擅长的,明明是最简单的易容啊
等沈思哲颤着手将自己孩提时便已经不屑用的家伙什给扒出来时,他的眼睛瞬间晶亮起来。
儿时的他压根没将这最简单的易容术给放在眼里,而如今,他却能赖着他重新找回所有幸福的源泉。
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这难道不是早就为他今日的纠结而预先安排好的兰因絮果么
沈思哲稳了稳神,在镜子前坐下,拾起早已经弃用多年的软笔,蘸着秘制的颜料,对着镜子细心描画起来。
他的手腕不知道是因为生疏还是激动的原因,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划出来的线条,一如当年那般鲜活。
不要慌,只要再等一会儿,等全部画好,他就又可以重新出现在阮卓的跟前了
沈思哲这边在隐秘的房间里为自己易容,阮卓则浑然不知的仍站在练武场上,正细心指导着小叮当出拳。
“明动静,知有无,识进退出拳要稳,眼神要够杀气,哪怕前面飞过一只苍蝇,也要用你的眼神杀死它”阮卓厉声勒令着小叮当,完全无视小叮当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手背, “刚才的那套拳法你打得太过轻柔,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血性劲儿重新再打一遍”
“是”年幼的小叮当浑身早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哪里还有当初阳光暖宝的半点模样
他挺胸抬头回应了阮卓,这才跨出马步,将那套长拳再次演练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基地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阮卓立即转过身,怒目瞪视着远远跑来的一名手下,“怎么回事”
“头儿,不好了,有几十架飞机正朝着我们基地方向飞来,而且已经明显开始迫降”这名手下跑得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不过却顾不上擦,急切的向阮卓汇报着警报响起的原因。
“几十架飞机”阮卓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天空,果然,远处正驶来几十架军用战机。
“传我的命令,让大家先撤离到安全的掩体后方”阮卓说着,拽着小叮当的手大步朝最近的掩体奔去。
他暂时还没有命令手下还击,因为还闹不清对方的身份。
这些年他盘亘在米兰一直相安无事,军方的人不可能会来找他的麻烦,很可能是路过引起的误会。
练武场上的其他人随着阮卓的一声令下,随机四散开来,纷纷朝四周的掩体跑去,场面看上去有些混乱,不过还算有序,并没有吵扰的声音传出来。
只是,这一切却在一枚东西从天而降后,改变了一切。
“咚”
“嘭”
“是炸弹快卧倒”
“救命”
“跑啊快去抄家伙”
“妈的,居然空投炸弹好狠毒的手段”
“嘭嘭嘭”
“兄弟们快躲开,把高射炮架好,跟他们干”
随着第一枚炸弹的爆裂,原本还算有序的练武场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练武场上有老练的黑手党成员早已经摸到武器跟对方开战起来,剩下些刚来不久的年纪小,早已经被纷飞的炮火和横飞的人体残肢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逃命声、争吵声、咒骂声汇成一团,再加上接二连三被投掷爆炸的炸弹声,汇出了副人间炼狱图。
而几十架飞机已经飞临了整个基地上空,正有条不紊的朝下面投放炸弹,然后趁着下面慌成一团时,飞临到离楼层最高的地方,放下了软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