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蕃心中隐隐激动,这谣言流传太广了,听说东厂和锦衣卫把山东翻个底朝天都还没把散布谣言的主犯抓获。
那厮太能藏了,若是自己能将之钓出来,保不准又是大功一件。
但要是现在拿下此人,元凶首恶便会听到消息,也就会马上逃之夭夭,这家伙再一个字不吐,也就白忙活一场了。
略微一思考,杨御蕃继续开始了钓鱼计划。
夏建仁见他不语,以往在衡量得失,于是继续鼓动道“大都督,如今暴君遇刺,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
当年成祖皇帝靖难,多少建文帝的大将弃暗投明,您应该很清楚至于爵位封赏之事,相信桂林那边已经派人给您开过条件了。”
杨御蕃默默点头,最近不仅靖江王派出使者前来游说,连晋王也早就暗中派人送礼开条件了,都以国公之位许之。
夏建仁继续道“想想崇祯皇帝对杨家的隆恩,他这么年轻就被篡位了,作为忠良之后,大都督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再说,天武暴君是不会信任你的,他改制后的五军都督府,将你安置在中间的湖广,四周的四大都督府,全是天武一系的人马,就是为了防着您啊,大都督”
良久,杨御蕃叹了一口气道“天武帝是太子之时,设立军机部,将我拉入其中,然而他登基后,却没有任命我为军机大臣”
夏建仁垂首认真的倾听,当他抬起头来看时,发现杨御蕃竟然落泪了
只见杨御蕃脸色变得苍白,眼神开始涣散,说道“前段时间,有人如你一样,前来劝我起兵反正,我信了他,然而他刚走就被我手下的人抓获,还从他身上搜出了天武皇帝的密令,他竟是锦衣卫派来考验我的奸细”
说完,杨御蕃缓缓地退到一旁坐下,将脸深埋双臂之间,好像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浑身时而抽搐着,嘴中还呢喃道“新皇始终不肯相信我”
夏建仁惊了,原来大都督还有此等辛密之事,那狗皇帝太过分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他上前安慰道“请大都督宽心,圣君崇祯皇帝绝不会如此,他的锦衣卫都是光明正大之人”
杨御蕃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言道“我杨家身系崇祯皇帝隆恩,本大都督是忠良之后,仰承着祖宗的风烈,可我不敢相信别人,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关系我杨家全族百十口的姓名”
夏建仁死死地盯着杨御蕃的脸,想要看这汉子是否在演戏。
然而他在这张印着泪痕的脸上看到了诚挚,饱经沧桑的脸上似乎掩饰着无穷无尽的忧虑
夏建仁被感动了,他叹息一声问道“我一旦说出老师的名讳,他就危险了。”
杨御蕃冷笑一声说“危险你我在此共议大事谁不危险十万天武军就在直隶,我这里义旗一举,他们顷刻可到,我连湖广都出不去,天武军的战力你应该听说过,莫非我不危险”
夏建仁不言声了,虽然杨御蕃的话打动了他,他也很想告知,却又强行忍住了。
他在孙之獬面前发过毒誓,一旦自己暴露了老师的名讳,未来将受五马分尸之刑。
杨御蕃站起身来,缓缓说“既然你不想说,便罢了吧。”
他招呼门外亲卫,道“来人,给夏先生准备一辆马车、纹银百两,连夜将他送走,万不可让锦衣卫的人探查到”
说完,杨御蕃就要出去。
夏建仁愣了愣,感到了一股由衷的真挚。
眼看杨御蕃要走,他忽然大叫一声“大都督且慢”
“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杨御蕃问。
夏建仁两眼直盯盯地瞧着杨御蕃,半晌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