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蓝忘机以为,世界终于安静了,可以稍稍静一静心时,一张纸条飞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道“无聊。”揉作一团扔了。
魏无羡气得在席子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蓝忘机面前,又被揉作一团,扔了。
这禁言术直到他抄完今天的份才解开。
面壁思过期间,藏书阁的隔间就暂时供魏无羡居住,魏无羡像是终于出了狱,逃似的钻进了隔间。
待魏无羡走后,蓝忘机停下笔,起身。
将那散落满地的纸团一一捡起,放进一个木盒中,带着回了他所居住的静室。
静室中,蓝忘机凝视着木盒许久,终是没有打开来看。
接下来还要与这人共处多日,切不能乱了心神。
第二天,蓝忘机依旧早早的来到藏书阁。
魏无羡还未来,蓝忘机的目光落在隔间门口,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直到巳时过半,才听到里面有响动。
蓝忘机收回了目光,不再看过去。
许久,魏无羡才不疾不徐地从隔间钻了出来,双目微微泛红,眼角有些湿润,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打了个哈欠,嗓音慵懒而干净,因为刚睡醒,带着一丝朦胧的暧昧。
这次,蓝忘机连余光也收了回来,不敢再看。
他低头认真写字,心脏却控制不住地乱跳了几拍。
魏无羡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头天刚吃了禁言的亏,坐得两刻又嘴痒难耐。
可蓝忘机方才心神大乱,他的理智急切的在告诫自己,决不能让这家伙开口
于是魏无羡才不知死活地刚开口说了两句,再次被禁言。不能开口他就在纸上胡乱涂鸦,塞到蓝忘机那边,再被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第三天依旧如此。
似乎唯有这种状态下,蓝忘机才能将心思归于平静。至少,眼不见,耳不闻,则心不烦。
然而,那人用心抄书的模样;忍无可忍试图自己掰开嘴的模样;红着眼睛欲哭无泪的模样;灵机一动,在纸上涂涂画画的神态;抄得累了,趴在案上昏睡过去的模样;梦呓般喃喃自语的模样任何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却是无一遗漏的。
如此屡屡被禁言,待到面壁思过的最后一天,这一日的魏无羡,在蓝忘机看来却有些异样。
他来姑苏这一阵,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更是一反百折不挠、百般骚扰蓝忘机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得近乎诡异。
这些时日,魏无羡就像一条毒蛇,白天骚扰着他的心神,夜里也不放过他的梦,令他几乎无处可逃,无可摆脱。
而他多少也有些习惯了这种状态。
蓝忘机没有理由给他施禁言术,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仿佛不相信他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魏无羡故病重犯,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
蓝忘机本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无聊字句,可鬼使神差地一扫,竟是一副人像。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惟妙惟肖,正是自己。
当下他心念电转,想不是以往的乱涂瞎画,他此举,是何意他是不是也怎可能我在想什么但他为何画我只是为了戏弄我,为何画得这么认真他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
魏无羡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角勾起,冲他挑了挑眉,一眨眼。不必言语,意思显而易见像不像好不好
蓝忘机勉强收敛心神,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也别解禁该多好。
魏无羡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