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个不远法呢
嗯,两边待客的大厅之间,只隔了一道青条石垒成的丈高石墙。
槐下城的官员拜见一下就知趣的退下了,他们不够格当公子白的客人,因而白景源今夜没有政治任务,很悠闲。
渔樵二老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再加上季孟、张元,以及任沂、公孙去疾等人,算起来同行的臣子不少,小院空间有限,干脆凑一起吃晚饭,方便的同时顺便联络感情,结果吃着吃着,隔壁突然就唱起歌来了。
刚开始众人也没注意,只遵从纪礼在那食不言,结果隔壁的歌唱着唱着就变得奇怪起来了,什么“怀春”啦,“脱脱脱”、“生多多”啦,因为有任沂在场,其他人听得面红心跳“噗嗤”暗笑,白景源听不懂,只顾着闷头吃面。
旅途中难得有机会安安稳稳的住下来,舒舒服服的吃顿饭,他很珍惜。
之前造纸的时候捣鼓出了石磨,使得面粉的获取变得容易,白景源是北方人,喜欢吃面,庖彘做面条的时候就多起来了。
今天吃的是臊子面,肥瘦相间的猪肉剁成指头大的丁,不知庖彘又用了什么秘制酱料,熬煮得又香又鲜,手擀的鸡蛋面煮熟过冷河,夹起来放到大碗当中,再把那用鸡汤烫熟的脆嫩黄豆芽铺在上面,大大方方两大勺臊子浇上去,简简单单拌一拌,看起来相当不起眼,吃起来却分外满足。
见众人全都憋笑,他还以为自己又闹了什么笑话,表面绷着,尽显高贵公子范儿,藏在大袖中的手,却不动声色的戳了戳跪坐一边的鹿儿。
鹿儿与他默契至极,见他伸手就知道他又听不懂了,便凑到他身边,低声解释道“隔壁有人在唱歌,都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这时代娱乐条件有限,不论是贵人还是平民,甚至是奴隶,只要有条件,都会扯着嗓子唱几句,只不过平民与奴隶的歌谣总是难登大雅之堂,贵族们最多私下里听个乐,并不会大张旗鼓的听,免得被人耻笑。
用白景源的理解,就是家财万贯,却偏爱纳豆、咸菜、豆腐乳之类的廉价玩意就饭,以至于同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理解,甚至暗暗嘲笑。
来的时候就知道隔壁是供给各国地位较高的士大夫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住了个重口味。
啧
搞清楚情况,白景源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吃面。
一碗面吃完,觉得有点腻,又让庖彘弄来一小碗青菜汤,正喝得优雅万分,就见坐在下首的张元“噗”的一下笑喷了
这个年近七旬,行事鲜少自拘的小老头这次很倒霉,面条呛到鼻子里去了,一番咳嗽,咳得面如红布的同时,一小根细细的面条从鼻子里掉了出来,和鼻涕一起垂在胡子上。
白景源忍了又忍,还是放弃了剩下的小半碗汤,无奈的唤来医者,为他检查。
众人顾不得吃饭,任沂皱着眉头,恼火的吩咐从人去打听“去问问,到底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厅中乱成一团,渔樵二老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公孙去疾低头揉肚子,季孟焦急的绕着好基友张元转来转去,医者一边“嗡嗡嗡”的念咒跳大神,一边打开箱子找出一撮草药粉,和了水让张元喝,任沂已经走到院子里,正在吩咐隶臣搬梯子,想要爬到墙头看情况。
白景源坐在上首,见没人看他,又戳了戳鹿儿。
鹿儿正是对男女之情半懂不懂的年纪,觉得大人们表现太夸张,就跟白景源讲“刚又换了一首,讲的是两个人约在桑林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