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掏是想掏多少掏多少,白景源想要的却是他要多少他们就得掏多少。
嗯,掏了钱,还得夸他,不能说他坏话。
所以一听他们想要重金买纸,好似他逼了他们一样,白景源立刻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涨红脸道
“孤此番不过是轻车简从,未带那么多粮草罢了卖掉美玉也是权宜之计,本是出于不想扰民诸位这般、这般,实在是、实在是呜”
话没说完,嘴一扁,他就委屈的哭了出来,眨眼就哭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正要开口哄他,就见他以袖掩面,哭着跑进了屏风后面,好似被人污蔑得好惨一样。
“这这二老年长,公子最听你们的话了还请二位长者”
窦炎擦了擦额上的汗,满脸祈求的看向渔樵二老。
白景源做戏很认真,在屏风后面哭得就像个真正的,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公子吾等并无此意”
樵老劝了一句,渔老又劝
“公子赤子之心,老朽最是知道我大楚国富民强,公子怎会贫穷呢公子为此哭泣,置天下诸君于何地啊”
明面上,全国各地,包括臣子封邑,每年都是要给大王上供的,事实上,芈氏私产还有王后的嫁妆,都不是小数目,作为先王唯一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贫穷呢
渔樵二老对视一眼,不由猜测,这种毫无下限的办法,到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呢还是
细细的把公子身边的人想了一遍,二老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都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如此行事,实在有失光明,不是君子所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鲁人如此行事,不也是欺公子年幼吗
公子年幼不懂庶务,他们也装糊涂,哪有这么上门做客的啊
这是在旅途中,又不是在凤凰台或者封地
现在公子终于发现他的粮草不够用了,难道他们还能真的像之前想的那样从容告辞吗
不把骨头缝儿里的油都榨出来,怕是走不掉吧
有这神奇的白纸在,到时候就算他们跟人说公子的不是,也没人会信,大家只会觉得他们之所以强买公子的白纸,是为了摸索出造纸秘法
公子这招一出,他们还得主动送上去求公子压榨,好惨啊这群男的
二老不由庆幸,他们从头到尾就没使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坏心眼,上船的时候只带了朐一个仆从,此外不仅没带武器,还没带行李虽然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白景源本就是做戏,知道内情的鹿儿见他挤着眼睛摆手,立刻会意绕过屏风,不好意思的劝大家先回客船
“张翁此前把情况说得很严重,好像晚上都要吃不上饭了似的,公子一时情急才想到这个法子,被大伙儿误会,实在委屈没忍住,公子面皮薄,这会儿正不好意思呢诸位不如先回客船,让公子缓解一下”
话说到这份儿上,众人只得退下。
船队已经停了下来,隶臣也已搭好跳板,跳板一左一右,分别通向两条客船。
渔樵二老回到船上,商量许久,命船工把船划到了张元船边。
张元风寒还未好彻底,鲤与香莲这会儿正在船尾煎药,见他们船靠了过来,忙凑过来问什么事
渔樵二老表示有急事寻张翁,鲤去请示一番,出来就见香莲已经吩咐隶臣搭好了跳板。
这次船队没有停,所幸船工都是熟练的,很快就调整好两船速度,让跳板踩起来稳当一些。
渔樵二老联袂而来,张元早已站在船舱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