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得知王后近况,十分担忧,派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做知道你打算怎么做,我们才好帮忙啊你知道的,你外祖父一向疼你,你外祖母还有你母后都十分想念你呢”
季孟说着各种家长里短,打着温情牌,又把当日接到信,郑王的表现说了。
“你外祖当日气急,直接脱下鞋子想要打大王,大王心慈,见他气得倒地不起,最后只能放弃接你回国的想法”
真要疼她,哪舍得她嫁到这么远的地方,终身都回不去故国
这些话听听也就是了。
外祖父脱鞋打人的事,任袖早就通过密探得知了,见他说话坦诚,连这种武逆不忠的事都敢讲,也决定说点真话。
“舅父,袖如今情况很不好啊”
叹了口气,又抹了抹眼泪,任袖叫他近前,低声道“若不是因为袖不愿内斗,公子鱼恐怕不会饶我”
先王软弱成这样,芈氏都没有同任氏一般沦为世家的傀儡,多亏了精明强干的公子鱼。
虽然很羞耻,但她不得不承认,公子鱼自始至终,都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她想染指楚国的权柄,公子鱼没有灭了她,不仅是因为她手中有兵,且后氏与她站在一起,还因为她没有掀起战争,引得生灵涂炭,公子鱼有心放她一马,不和她计较。
季孟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劝她“公子年幼,你好好把他养大,遇到事情,他必会询问你的意见,又何必非要”
非要光明正大的干政呢
毕竟,她不是男儿啊
除了荆山国自古就是女王当政,其他诸侯国,可没有这样的先例,且她又不是芈氏女,而是芈氏妇,若她非要争权,楚国公卿,是否会以为郑国在后面撺掇以为真正想要染指楚国权利的,是郑王以及郑国世家,而非任袖呢
作为世家,季家已经将郑王架空,他们觉得保持现有的格局最好,若是郑国与他国发生战争,不论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对世家来讲,都是不好的。
他们觉得现在的郑王是最好的郑王,不希望换个王族侍奉,若真发生战争,楚国富庶,郑国多半打不过楚国。
所以对他们来讲,公子白顺顺利利继位就是最好的了。
他们倒也希望任袖摄政,可据他打听到的,这根本就不可能。
任袖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多说,只说“吾儿年幼,吾不忍他为世家所制,一辈子都不快活”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季孟当场后退两步,尴尬咳嗽两声行了一礼。
任袖见他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若舅父易地而处,会怎么做呢”
若你不是世家子,而是公子呢你也觉得王的权力被世家瓜分是好事吗
难道作为母亲,为孩子着想,不对吗
她才不是为了自己呢
季孟不能说她不对,也不能说她对,因为这话若是对的话,他们季家算什么呢乱臣贼子吗
是郑王不值得托付,世家有才干,替他治国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僵持一会儿,任袖叹口气道“我知季氏不好助我太多,袖只求舅父护送白前往阳城,觐见纪帝。”
诸侯军队无召不得入纪,只派张元,她不是很放心。
她不得不带着孩子离开凤凰台,不过是因为大宗伯站在公子鱼一边,在摄政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卡着宗室之礼,强迫公子白守陵,不让他继位,若白能受纪帝封赏,带着爵位回来,那大宗伯就没有理由了。
等公子白继位,那她就能理直气壮的借着他料理政事。
听得任袖是这么打算的,季孟大惊失色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