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雉零零碎碎的抱怨了很多回,白景源才勉强搞明白她之所以怨气这么大的原因。
反正他一贯看不透这些人的迷惑行为,也就不再多想,只当这是一件打发时间的趣事,有时听得兴起,甚至还会嘲笑这群冬日造船的铁憨憨。
但日子一天天过,随着他对楚言的掌握程度越来越高,他从那些大汉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一个消息他们将要做一件大事
旁敲侧击的问过荠,也问过雉和其他认识的孩子,他发现这些妇女儿童都不知晓那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行事不够周密,或者那些人根本就不信任他,他刚问完,眨眼就有人把他说了什么转告给了黄钩。
没两天黄钩就似笑非笑的找到他,让他不要再到处问了。
“你想知道,为何不问我呢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他像对待自家儿子一般,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好似在摸什么大宝贝。
白景源顿时顾不得羞耻,只觉头皮都炸了
他要杀我
莫名的直觉袭上心头
他感觉,随着那件大事发生,他就会迎来危险
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在想,该怎么办”
见他眼里藏不住的恐慌,黄钩很好奇,当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他就跟他说了。
怕白景源听不懂,他还故意缓慢的说了两遍
根本不在意他是否会反抗。
因为白景源对他来讲,不过是一只随手就能摁死的蚂蚁。
初冬的早晨,草木挂满了白霜,被懒洋洋的太阳一晒,霜化了就变得湿漉漉的。
就像此刻,他的额头与后背。
“他们不会信的。”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回答。
黄钩听了这话,就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笑话,叉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只留白景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想不明白,谁会因为有可能得罪他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仙童”,就不敢忤逆“他的法旨”归顺黄钩,把自己的自由与权力葬送掉呢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会信。
就算有头脑清醒的头领,下面的人都信了,他也只能顺着民意。
多么愚昧的人啊
他们相信这世界有神仙,相信他们的王是神鸟托生,相信那不知在何处的大纪王是太阳的化身,相信生病了可以把病从身上抓走,相信一旦忤逆他这个仙童,就会真的遭遇疾病与饥寒
这些可怜的野人时刻准备着躲避贵族的捕奴队,还有来自凤凰台的猎人,他们没法定居下来开垦土地,自然就没有庄稼。
他们靠水里的鱼、天上的鸟、地上的野兽还有野菜野果充饥,若是运气够好,遇到一片成熟的菰米,哪怕水里有猪婆龙摆尾,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采集
白景源并不知道这些。
所以当他穿着一身华服,被人像雕像似的安放在船头,跟着船在没有猪婆龙出没的水域来回游,同时有人在岸上喊着那些不靠谱的话,随后半月,黄钩手下的人,就扩充了三倍之多,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原来还能这样
想要实现野心,这么容易的吗
这是个多么明显的骗局啊怎么也有人信
事实证明,它就是这么容易。
等到冬天过半,他已经能熟练使用楚言,甚至还跟着来自郑国的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