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顾虑楚王正值壮年,且惯有仁善之名,若是起事,必不容于世,没想到他竟不声不响的没了
岂不是天助我等
现在这些楚人如此表现,什么意思
黄钩眼神阴鸷,高高坐在草垛上,垂眸扫了这些趴在地上的人一眼,立刻换上哀痛的表情,安抚众人道
“同为楚人,乍闻此等噩耗,钩与诸君心情一样,只是吾等大事在即,切不可哀毁过甚”
这片大泽里盘踞着好几股人马,想要一统此地,过无冕之王的逍遥日子,谈何容易到时哪怕有仙童,也免不了械斗,这些蠢货却因几个月前的旧事自我减员,黄钩都要恨死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真是对楚王忠心耿耿,又岂会当了王的逃兵
之前黄钩与那些郑人嘻哈大笑,这些楚人都看在眼里,哪可能听他这假惺惺的话
黄钩话音刚落,就有人带着哭腔道“吾王仁善,连肉糜都不舍多吃,从没听说他生病的消息,怎会突然薨逝此中必有蹊跷”
这世界对王就是这么宽容,哪怕他吃腻了肉糜不想再吃,旁人都会说他仁善,而不会管他不吃肉糜之后,是否吃了烤肉。
又有人接到“公子鱼一贯悭吝狡诈,此事必与他脱不开干系”
能被黄钩吸纳之人,大多是逃兵。
这年头,逃兵的名头很不好听,他们或因犯了军法被惩治,或因与上官发生龃龉,更有杀了人害怕抵命的罪人,使劲儿夸王的好话,说王弟公子鱼的坏话,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像他们不得不逃亡,都是公子鱼逼迫一般。
见他们吃穿都得靠自己,却一个个都念着那见都没见过的楚王,黄钩绷不住,冷笑道
“此事又与诸君何干”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作为逃亡的野人,连楚人都不算了,还操的哪门子心
管他楚王怎么死的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打跑或者收编其他几股势力才是正经
到时坐拥一方,待到几十年后城池稳固,便是足以传承子孙的基业楚郑两王都得好好跟他说话才成
毕竟大泽之中地形复杂,草木繁盛,实在太适合猥琐发育了
他这话一出,瞬间激怒一人
只见他“噌”的站起,居高临下的指着黄钩,唾骂道“黄钩昔日将军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无君无父的小人大王薨逝,你却只知与郑人说笑吾等楚人耻与你为伍”
都是逃兵,原本在军中,他还比黄钩大半级,凭什么听他的
就因为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可以充当仙童的白嫩小儿
那些大户人家不受重视的子弟多的是随便抓一个都是嫩生生的,他不过是没想到这个法子罢了
黄钩此人心中本就无君无父,满心想着自创基业恢复祖上荣光,自是容不得人当面指出他的短处
心有君父之人,岂能生出这样的心来
都是一样的黑乌鸦,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就得了,非得掀了桌子才能交流
“噗”
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话多,黄钩不像大多数楚人那样喜欢短矛,而是跟着一名来自荆山的刺客习得尖刀,因此出手飞快。
很快,那企图颠覆他统治、分裂团队的楚人,肚子上就多了几个对穿的透明窟窿,吭哧着吐了几口血,就软倒在地,顺着缓坡往下滚。
那群楚人顿时顾不得哭,也顾不得嘶嚎了。
能成功逃到大泽里,还活了下来的人,没有谁是傻的。
往脸上贴金可以,贴太多闪到某些人的